明德潜到天牢的时候,守卫已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满以为是太子的手笔,替他铺好了路,因此并未深思,按照太子告诉他的牢房,找到了已经被替换掉的陈丰的牢房,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正值此际,只听一阵规律整齐的脚步响,刑部尚书带领一群御林军,浩浩荡荡的赶到。
“明德大人,别来无恙啊,真没想到你一个员外郎,居然还有胆子养暗卫杀人,杀的还是皇子?”刑部尚书奉太子之命,特在此捉拿明德。
明德看了看四周,忙摇头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不过明德还没蠢到家,愣是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刑部尚书冷笑了声,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明德大人。太子还等着见你呢。”
明德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摆,跟着刑部尚书去了毓庆宫。
胤礽忙活了一整夜,不免有些困倦伤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无辜又惶恐的明德。
“太子爷,只有您知道我是无辜的,这事明明是您让我去做的,如今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明德跪地不起哀嚎。
胤礽清了清嗓子道:“明德,这事咱可得掰扯清楚了。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你的女儿珈宁的主意。”
明德听到珈宁两个字,立刻抬起头,脸上逐渐堆满了恐惧,继而望天惨笑起来:“当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哪。那个丫头终于还是来报复了,这都是作孽,作孽啊。”
胤礽听的不明不白,想要出口问,却又觉得何必打听区区一个臣子的事:“明德,人赃并获,我劝你还是乖乖伏法,本太子可以保你家人平安。不然呢……”
胤礽逗弄了笼中的鸟儿一阵,才看向明德道:“不然呢,这诛九族的罪是免不了了。你也知道,谁也动不了本太子分毫的。”
明德认命的闭上眼点了点头。
胤礽笑着凝视明德道:“说起来,本太子倒是很佩服你的女儿珈宁。有胆有谋,也敢想敢做,她若是个男子,定能相助本太子的大业!”
明德叹了一口气,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善意,规劝胤礽道:“太子殿下,珈宁的确聪慧异常,但也狠毒非常。老臣自知,今夜是走不出这毓庆宫了,就当是给太子殿下的忠告吧。”
“明德,本太子是真舍不得你死啊。可是,你跟你的女儿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的。”
“哐当”一声,胤礽扔下一把匕首在明德眼前,随后抱着一只黑猫,走了出去,关上了毓庆宫的大门。
“算算时间,十四弟他们也快到了。”胤礽侧头看向身边的护卫:“我先去趟乾清宫,你记得把他的尸体一盏茶之后带来,不得有误!”
……
沈婳和胤祯赶到乾清宫的时候,那位替身陈丰脸部血肉模糊,浑身皮开肉绽,瑟瑟蜷在一边。
夜里风大,康熙披了件外衣,李德全站在身后,替康熙按摩太阳穴。
“十四的伤可有好些?听程院正说,若儿发明的什么卫生巾,救了你一命?”见沈婳扶着胤祯,一瘸一拐的走来,康熙睁开了眼,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李德全,快去找个软垫,让老十四坐的舒服些。”
沈婳又听见自己的商机,忙不迭的自卖自夸道:“没错没错,就是臣妾自制的卫生巾,吸血止血一流,臣妾还准备等十四爷伤好了,多做一点,卖给各家药铺呢。”
“亏你托生在这豪门贵族里做格格,若是寻常百姓家,天下人的钱都要被你算计了去的。”康熙嗔怒道。
沈婳耸了耸肩挤眉弄眼挑眉卖乖道:“皇上,若儿挣了钱,不就是皇家挣了钱么,横竖还能不缴税么。”
“好了好了,随便你。只要你记得和朕的约定就行!”这下轮到沈婳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甚觉不适了。
“参见汗阿玛。”太子胤礽风尘仆仆的赶来。
康熙肉眼可见的变的欣喜,对着胤礽道:“你也坐,更深露重,连累你也没睡好,辛苦了。”
胤礽赶忙蹲下行礼道:“汗阿玛这话言重了,为汗阿玛分忧本就是儿臣的本分,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十四弟和十四弟妹。”
沈婳实在是不喜欢听这些虚词奉承的人,咂了咂嘴,两眼一翻,挖了挖自己的耳朵,指甲缝里弹了弹耳屎。
胤祯将沈婳的表现尽收眼底,捂着肚子偷偷忍笑。
……
康熙示意胤礽将假陈丰带上来,沈婳立刻恢复了正经,竖耳细听。
假陈丰喘了几口气,开始背珈宁写好的剧本:“奴才,奴才原是明德大人家养的家奴,因小时学过武功,明德大人便开始有意培养我做杀手。前段时间,明德大人偶听二小姐抱怨了几句,一时心疼女儿,便让奴才潜伏在十四福晋身边,伺机动手。”
沈婳刚想开口请明德大人上前一问,只见一人走了进来,跪地回禀:“皇上,员外郎明德大人欲劫狱,已经伏法,刚刚畏罪自尽了,这是他临死前的血书。”
沈婳不等康熙开口,拿过血书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老臣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如今自尽谢罪,还望皇上不要牵连老臣的子女。”
沈婳丢下血书,跑出去一看,只见明德尸体,心口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血液还未完全干涸。
沈婳心里忽的就明白了明德的良苦用心,他怕是想用自己的命换取珈宁的命吧,毕竟据她所知,明德身边除了珈宁这个女儿,其他的妻儿这些年陆续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