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下无双?好个天下无双。”他一把搂过坠聆,小指勾着她的下巴,桃眼桃情桃色漫漫,“你也这么觉得?自己会天下无双?”
坠聆娇嗔的偏转过头,看了眼我后便把秀脸埋在了简万里的胸膛里,食指勾勒着他的面庞,她道,“聆儿不要什么天下无双,聆儿要的只有公子的开心,若这姑娘的埙声配着聆儿的舞姿能博公子一笑,那聆儿便就满足了。”
他抚着她的脸,神色复杂,“不,我的聆儿这么好看,不做无双也未免太可惜了点,去和她跳个吧,让我看看,聆儿你到底能有多美。”
“是~”她从他胸窝里离开,支棱起柔弱无骨的腰缓缓走到我的身前,骄傲道,“开始吧!”
我慢慢后退,尽量将位置空出来都给她发挥。
起声兰指,韵至行步,音落体休。
我和她的这一曲一舞搭的极好,她再一次俘获了简万里的心,而我也得到了我该拿的名额。
卸下白绫,晴光大好,那领着我进去的婢子又在交接处领着我出了芳乐司。
一路上,我耐不住好奇,悄声问道,“刚刚的那个小姑娘是不会说话么?刚把我带去的时候半天不吭声还怪吓人的。”
她笑着跟我道歉,“吓着姑娘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也就好奇问问,感觉她年纪应该也不大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能说话了?是天生的么?”
她掀开帘子,轻道了句“姑娘放心”后,才开始回答我的问题,“哪有那么凑巧天生,不过也是个人的选择而已,里头的人是伺候主子的,生着嘴便爱嚼舌根,惹主子不快那可比要命还要难受,所以啊,会做事就行了,能不能说话,不重要。”
“啊?”
她见我面露悲悯,又好心的劝解了我一下,“姑娘慈悲,看不得这些便心生可怜,可咱们这种人,原先便就是罪人,是贱籍,能有个容身立命之所,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就已经很好了。”
她好像很乐观,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一点儿也没觉得难过,面上笑嘻嘻的眼里还带着星光,“姑娘可知,咱们这楼为何还分里外?”
我摇了摇头,“不知。”
“咱们外头的姑娘啊负责接待皆是寻常的客人,而里头的姑娘么则是招呼那些权贵富商。姑娘可怜棠华,可不知道她拿的钱却要比寻常人家种地卖菜要多多了吧!”
顺着她的话,我点了点头,“嗯,是不知。”收起怜悯,转而露出的是敬佩。
个人个人活法,我自己都活的一团糟,又有什么资格去怜悯活的青春又满腹朝气的她们!
“也送的差不多了,我自己回去吧!今日,多谢姑娘了。”
她福了福身,“姑娘客气了,若要谢也该是我谢姑娘才是。”
“谢我?”
“是,半兰替妹妹棠华,一谢姑娘怜悯,二谢姑娘尊重。”
旅棠华,相半兰,原来她们竟是姐妹,难怪一进一出,她对我的态度会截然不同。
入芳乐司的时候,我也像刚才那样旁敲侧击的跟她打听着有关芳乐司里的事情,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全然没有出来时的那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起初,我还以为她是阿晚的人呢!
原来阿晚也没有那么厉害嘛,可她们两姐妹……
那是我出去很久之后才知道的故事了,说是在景明三年时,豫州城发了大水,数以万计的百姓无家可归,恰巧那时半兰领着棠华正在豫州城开了家酒楼,最困难的时候她们施粥救人,搭建流民所,虽花光了半生积蓄,但也因祸得福免了贱籍。
再后来,又听说半兰嫁给了一个屠夫,虽一生无亲生子,但日子也过得不错。
还有那个叫棠华姑娘,走遍了万里山河,只为看尽风花雪月,四时之景。
又十年,还写了本传记,梅花篆体,自苦寒处流出清香。
“阿晚,我们不住客栈了,找间房子,咱们搬出去,好不好?”这是我自芳乐司回来后跟阿晚说的第一句话,我想,就连半兰和棠华都能在绝境里活的那样肆意。
我为什么偏要拘泥于过往,不肯放下,不肯好好的再喜欢他一次呢?
左不过,现在我是覃妁,左不过他虽万般试探,但没有挑明,不是么?
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在这幻境里,我想放着过往,好好的再跟他续续缘分。
他没问我为什么突然间提这个要求,只说了“好”字。
良久后,才又问,“想要个什么样的院子?”
“房子不用太大,两三间屋子干净明亮就好,一间阿晚你住,一间我和阿洛挤挤,再有一个可以装扮成书房,去街上淘点话本子,空闲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看。”
“最好能再有个院子,支起木架,种上葡萄藤,来年,或摘了直接吃,或晒干了做成果干,又或者吃不完的时候酿成酒,储在地下,留到冬天。反正,怎么都好!”我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收不住。
这样的院子我想了很久,生的时候没能跟他说,死了,也要借着覃妁的口再跟他提一句。
不厌其烦,乐此不彼。
两天后,我牵着阿洛,跟着阿晚来到新屋,屋前栽着金桂,阿晚说这是前屋主从城南的上林苑里特意移栽过来的,是宫里头娘娘都爱的花,这个品种木樨花十月时,可飘香十里。
我凑近闻了闻那成片绿的树叶子,撇了撇嘴,“闻不到!”
他笑话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