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月近日来倍受折腾,一直吐个不停,精神不见得好。
府里的下人也不是没见过孕吐的妇人,却没见过王妃反应这么大的。
那日蒸了只乳鸽给王妃补身,她光是闻着气味就觉闷人得很。结果一天下来什么东西都没吃上一口,急得一群人焦头烂额的。
王妃难受,她们这些下人自然得跟着辛苦。若是王妃有个什么差池,谁承受得了王爷的雷霆大怒?
为了让王妃吃下东西,厨子们可谓是绞尽脑汁,推陈出新了好些菜式。就想着王妃一喜,自己说不得能一步高升了去。
可惜凤倾月但凡有点荤腥的东西都觉难以下咽,只能吃些清淡的小菜度日。
眼见着她不过几日瘦了一大圈去,可算是急坏众人。夜离轩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是找来了楚云辞想办法。
虽说这孕吐之事实乃常事,不过像凤倾月这般反应强烈的却是少有。楚云辞只得给她开些温和的药物喝下,让她不至于这么难受。
夜雨泽这些日子心里也不好受,许多时候都只有贺兰雪陪着她。
父王每日都要去母妃那里待上一段时辰。他偶尔随着父王过去,便见母妃疲倦的躺在床上,半点没有精神。他看着母妃这么难受,自个儿的心里也就跟着心疼了。
起chū_yè离轩还会说上几句话安慰凤倾月,惹得凤倾月笑容满满。随后的日子,他却不甚喜欢父王说的这个小弟弟了。
这个弟弟让父王经常去看他不说,还让母妃这般难受。夜雨泽小小的心里,倾覆了一开始的快乐,有些不喜起来。
“爹爹,有了弟弟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泽儿了?”
夜离轩这日带着夜雨泽来了昕雨轩,当着凤倾月的面,夜雨泽突是这么一问,直接就问愣了两人。
夜雨泽明显觉得自己没那么受重视了。小孩子又没得心机,自然就这么将心头的疑问问了出来。
夜离轩立即反应了过来。宽大厚实的手掌揉了揉夜雨泽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怎么会呢?父王最喜欢的自然是泽儿了。”
他半点犹豫也无,惹得凤倾月心里有些发闷。明明知道他是安慰泽儿的,可她心里就是难以抑制的难受。
最主要的就是夜离轩没有一丝犹豫。一qie都觉理所当然,才让她觉得心里难受的。
若是以前夜离轩说这样的话,她定然是不会介意的。现下她却是半点也听不得这样偏宠的话,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他最喜欢的是泽儿,那将她和孩子又至于何处呢?凤倾月明晓得自己不应为这等子事生气。夜离轩不过是在安慰个孩子罢了,可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夜离轩这回答就是一个本能的反应,他将虞婉婷和夜雨泽看得重,自然是嘴上应着心里的话了。
他心里惦记着虞婉婷,她如何入得了他的心?他说那些爱她的话,兴许不是骗她。可她与虞婉婷相比,又是谁轻谁重呢?
虞婉婷已死,两人已无处可比。可她印在了夜离轩的心上,自己已然输了最关键之处。
夜雨泽得了夜离轩的回答,自是安心多了。他人虽年幼。却也晓得别人关注自己与否。夜离轩明显对他不如以前的关心了,他自然是慌了神去。
不过夜雨泽心里已是对这个未出世的弟弟生了妒意,岂是夜离轩一两句话消得了的?
因得凤倾月多有不适,夜离轩每次待不了多久,便要离开了去让她好生歇着。
凤倾月现下有了身孕,夜离轩当然不能跟她再置气了。他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关心着她,好像两人的关系向来亲近一般。
凤倾月对他这种关心很是不适应,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多变。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何必做些表面现象?
凤倾月每日早晚分开喝着药,就怕孩子有个损伤。能强逼着自己吃下东西的时候,就半点不沾楚云辞开的助食汤药。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腹不再坠痛出血,凤倾月也是终于可以少服一贴汤药了。
胎位已稳。她最大的担心已无,精神头总算是好了些,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憔悴了。可她的孕吐还是不见得好,有着身子的人,不胖反而瘦了。
安嬷嬷说熬过这头三个月兴许就好过了,可凤倾月这么瘦下去哪是办法?便是她熬得住。腹里的胎儿也得长大不是?
凤倾月自打怀胎一个多月,酸甜苦辣咸,一样不进。府里再好的厨子也是没法了,哪怕你偏好一样味道,他们也能做出千般花样来。可你一样不好,叫人哪有办法?
底下伺候的人一阵焦急,还是玲珑想了个法子来,找上了钱满贯去。
玲珑心想着,金玉满堂遍开各地,菜色自然变换无穷。说不得就能找出几样合主子胃口的。再说金玉满堂接待的客人多,总归会碰上那么一两个嘴叼的,可能会有些法子也说不定。
钱满贯一听凤倾月吃不惯厨子做的东西,大手一划,就将金玉满堂的厨子调了几个去王府。
那些厨子一来,便是做了几道新奇的菜给凤倾月尝鲜。也是奇了,做的明明全是素菜,半点荤腥也无。却皆是色香味俱全,惹得人食欲大增。
其中有道泡椒竹笋,有酸有辣,让凤倾月好生喜欢。
这米饭也不是直接蒸煮的,而是用明火烤制而成的竹筒香饭。
府里的人还没见过这般新奇的吃法,当厨子将烤好的米饭倒腾出来之时,顿时惹得好些人赞叹不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