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谭柳儿退而求其次:“让她小两口另起院落,接你二位一起去住,这样你女儿不用离开你,女婿也不用被人误会入赘,你看怎么样?”
元氏还是迟疑:“好倒是好,可谁家女婿愿意娶媳妇还带着岳父岳母。”
“这个夫人不用操心,我自有我的办法,还保你女婿绝对孝顺。”谭柳儿笑道。
说了这半天,元氏才反应过来,谭柳儿这是变相地摸底加提亲,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可人家刚才又是给她诊脉,又是开药方,要是马上翻脸的话,显得自家不通情理,元氏就推说这事还得和丈夫商量,转移话题。
确定了袁家不是非要女婿改姓,谭柳儿不再多呆,回家和葛天彪商量着该怎么上门提亲。
谭柳儿走后,元氏再次垂泪,觉得自己形同废人,还连累得女儿耽误婚事。
女儿样貌姣好,曾有多少人家上门提亲,女儿不忍心丢下自己,提出条件,要带着父母出嫁,渐渐地没了媒人上门。
她虽也怪女儿自作主张招赘,却也不忍心苛责,等丈夫回来后,老两口一起询问袁芬,到底怎么回事,并细细打听了葛天彪这个人,觉得葛天彪本身也算是女儿的良配,又担心葛天彪的父母不同意葛天彪像谭柳儿说的那样做。
没有让袁芬的父母担心太久,也不出谭柳儿所料,葛天彪很快成了自由身。
葛伯嗣听葛天彪说看中一家女子,想上门提亲,很严厉地训斥了葛天彪一通。
说什么抛头露面的女子不配进葛家门,可是考虑到葛天彪年龄大了,能尽kuai完婚最好,但是,这种女子他不想见,给了葛天彪三十两银子,把葛天彪赶了出来。
在乡村。一般的人家聘礼有个十两银子已算是很大方了,二十两银子完全可以把婚礼的一qie置办下来,如今葛伯嗣给了三十两,算是法外开恩了。不但能把媳妇娶回来,买几间土坯房还绰绰有余。
就这样被爹娘赶出家门,葛天彪脸色都没变,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按他原来的设想。爹娘会像赶大哥一样,分文不给,净身让他出门。
这次他在外地做工,整整交给爹爹五十两银子,爹爹能给他三十两,真的算是很大方了。
摸摸怀里的一对金戒指,葛天彪庆幸,还好,他还没来得及把戒指掏出上交。
这戒指是药商在付了工钱之后,另外赏给他的。原本想让爹娘把这戒指当作聘礼给袁芬,刚才要是真的拿出来,怕是有去无回。
葛天彪拎着包袱去了后院,谭柳儿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被赶出来了?”
葛天彪苦笑行礼:“二婶,侄儿的婚事还得要二婶费心。”
谭柳儿哼笑:“早就知道会这样,你那个爹,又要面子又怕麻烦,你那个娘,完全没有脑子,万事都听你爹的。真不知他们的心是怎么长的。”
问葛天彪:“里正在不在场?”
葛天彪摇头,谭柳儿沉吟:“这样不行,不明不白被长辈赶出来,传扬出去名声不好。将来子女要是想有大前途,也是障碍,你先呆着,我这就去里正家一趟,那小子小时候偷了我的药材,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和葛天凌对看一眼。葛天彪没吭声。
小时候偷药材,你老人家现在才想起和人家算账,摆明了里正有不少把柄在你手里,要论腹黑,葛天彪自认没几个能比得上二婶。
小时候的里正和葛天俞形影不离,一胖一瘦两个调皮鬼,没少被谭柳儿教训,就是现在,已经快当爷爷的里正,见了谭柳儿,还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不用操心里正会怎么记载自己被赶出门,更不用担心爹爹会在里正跟前说什么,葛天俞进了二婶给大哥留的屋子,躺下休息。
小时候,葛天俞每次来祖父祖母这里小住,都是和大哥挤在一起。
昨天才回来,今天又奔波了一天,葛天彪觉得非常累,身体上的累好说,主要是心累。
爹爹近年越来越孤僻,除了去地里,平时根本就不出门,不和任何外人打交道,必需的生活用品,也是拿钱给娘亲去购置,要花多少钱,早就算好了,不会多给一文钱。
这些年,大哥和自己交给爹爹的银子,除去日常花销,少说还有近千两,葛天彪想不通,爹爹留着这么多死钱干什么,买地置铺子,以钱生钱,银子岂不是越来越多。
谭柳儿张罗着要替葛天彪准备聘礼,家有长辈,再怎么也没有孩子自己操办婚事的道理。
葛天彪谢过二婶的好意,请求,替他操办可以,但是银子得他自己出。
去年先是给谭柳儿盖旅舍时私藏了点工钱,后来在药商家打家具时,零零碎碎得的赏钱,也有几十两,两下里加起来,要买个大宅子是不用想,过个小门小户的日子,勉强还是够了。
谭柳儿也不强求,葛天彪手艺好,人又不笨,看袁芬也是个勤快的,两人要是心往一处使,过上好日子是早晚的事。
在计划中的房舍动工之前,由谭柳儿搭桥,葛天彪和袁芬的亲事定了下来,说好,等房舍盖好,谭柳儿给葛天彪结了工钱之后,再给两人好好操办婚事。
和去年一样,所有的房舍,都以葛天彪为主,由他组织人手,谭柳儿只出钱就行,这就相当于把工程承包给了葛天彪。
葛记布行后院。
“五哥,不要走,和我玩。”
听到妹妹甜甜糯糯的声音,葛凯武打算往院外溜走的小脚丫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