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徐远之身后,走出了几十米后,猴急地问道:“青蚨门是什么东西?一个门派?为什么李国刚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徐远之答道:“这青蚨门是一个下三流的小门派,在中国幅员辽阔的土地上,曾经存在了无数神奇、荒谬、不可思议的术法。后来,沧海桑田,一部分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一部分被收整后并入了道家、儒家体系,被世人敬畏信崇,更多的被贬为了野蛮糟粕,遭到了践踏和砍伐。这青蚨门所修习的,便是那些被正道中人所不齿的稗野之法,如采补,借尸还魂,鸡鸣狗盗之术等等。”
“难怪这李元龙这些年不事生产,却能衣食无忧,他定然是用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我瞬间明白了,这李国刚肯定也懂得这些,今天被徐远之点破,自然脸面上挂不住了。
“花出去的钱能自己回来,又是什么术法?咱俩要是学会了,是不是就衣食无忧了?”我忍不住好奇,再问。
“应该是青蚨还钱术。据说,早些年间青蚨门专门饲养了一种虫子,形状如蝉,产子在树叶上,如果取其幼虫,母青蚨无论多远都会跟踪飞来。若是用青蚨母子的血各涂在钱上,被用出去后,夜里必定会回归,两张钱可以用之无穷,所以有青蚨还钱只说。”
徐远之的解释简直是让我大开眼界,不由感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术,我要是学会了,岂不是相当于守着一个聚宝盆了?
不过,接下来他的话却让我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术并不难学,只不过这青蚨乃是青蚨门之物,只传内门核心弟子,常人是寻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李元龙在青蚨门中还是挺重要的人物?”
“应该是,不然他哪来的青蚨虫?又怎么使得这一手青蚨还钱术?”
我点点头,这算是意外收获啊,纯粹的机缘巧合,这也正好应了徐远之的猜测,他果真不是普通人。
我开始怀疑起陷害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来了。
但如果是他陷害我的话,那个暗中帮我的人又是谁呢?
这小小的仪塘村居然藏匿着两个会邪术的人?
回想起十年前,我又释然,那时候有牛疯子,樊老木匠,还有老李头,再就是老叫花子……
现在有孙广合,李元龙,徐远之和我……或者还有我不知道的人。
这仪塘村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只不过,这么多有本事的人都出现在这个小村子里,难道是巧合?或者说这里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把心中所想告诉了徐远之,他听后一直摇头,搞的我有点糊涂。
我俩一路瞎想着,很快就到了刘稳婆家。
刘稳婆的老头子已经醒了,虽然看上身子还挺虚弱,但气色好看了许多。
他们老两口再次跟我们道谢,留我们吃饭。
我跟徐远之没有推辞,毕竟接下来要干的可是力气活。
吃完饭,我俩打刘稳婆家拿了铁锹跟镐头,扛着就直奔那座孤坟而去。
一路无话,待赶到目的地后,日头刚过正午线一分,我跟徐远之一刻也没有耽搁,撸起袖子,挥汗如雨地挖了起来。
如果没有徐远之带领,我这一辈子打死都不会干这样的缺德事。
可也就是这一次缺德,我挖出了让我始料不及的东西,也挖出了一个天大的谜团。
这坟并不好挖,多年的雨打风吹使得坟包上的土压的异常实在,加上周遭灌木丛生,根系都扎进了坟里头,我俩挖得特别费劲。
一直不停不歇地挖了两个小时,这才挖出了一些破碎的草屑,还有一床带着斑驳腐朽痕迹的被子。
徐远之弯腰徒手刨了几下,将铁锹扔出坟坑,说道:“这草屑应该是烂掉的草席,这墓主人真够可怜的,连口薄棺都没有,就用铺盖这么一卷埋在了这里。不能用家伙事了,会不小心损坏尸骨的。”
我点点头,将镐头也扔了出去,跟着徐远之用手挖了起来。
很快,我们就挖出了一具白骨。
看白骨的样子,应该是大人的尸骨,果然如徐远之猜测的那样,这坟中不止葬着一个婴儿。
坟中之人早已经烂透了,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过结合鬼婴肚脐上短短的一截脐带,我觉得徐远之说的对,这就是一座母子合葬墓。
这女人八成是死于早产,早些年医学不发达,死于生孩子的妇女不在少数。
这种情况算是枉死,也算死于非命,这样的人是不能进祖坟的,所以这坟就埋在了这荒郊野外。
毕竟是头一次干挖坟掘墓这样的勾当,我看着那具白森森的尸骨有点手足无措,总觉得人家本来在地下长眠的好好的,现在被我们平白无故的挖了出来,这事太不地道。
“坟挖完了,现在怎么办?”
“找!”徐远之头都没抬,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一双手不停地在坟坑里扒拉着。
他这举动差点就让我认为,他挖人家坟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陪葬品,却不料他忽然沉声喊道:“找到了!”
还没等我看明白他找到了什么,紧接着他又十分惊讶地说道:“竟然尸身不腐!”
这时,我才看到,在尸骨的腹部位置,赫然蜷缩着一个死婴。
这死婴没有腐烂,浑身黢黑,因为年久缩水的缘故,看上去格外干枯,皮肤紧紧地贴在骨架上,嘴巴大张,占了整张脸的四分之一,内里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