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叫花子咬牙切齿的话,牛疯子低头长叹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你要为你爹和你爷爷报仇,直接来找我们便是,要杀要剐我和老李头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可你为什么要害了樊家两个小娃娃去应地?你无儿无女,要那风水宝地何用?”
“既然你问到这,那我索性就都告诉你吧。那块宝穴是为任清风的父亲,任老爷子准备的,我只是拿捏不准,所以才用樊家的两个娃娃去应地,至于为何选择他俩,你应该知道。”
我注意到,他说到任清风的老爹时,不仅用了老爷子一词,脸上也露出恭敬的表情,还双手抱了下拳。
任清风的爹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还瘫痪在床好几年了,怎么会让他如此敬重?
老叫花子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接着说道:“我老叫花子虽然是一个臭要饭的,但也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之人,当年我流落在这柳树滩,差点饿死,是任老爷子用一碗稀粥救了我一条性命。所以我医好了他的痴孙,再寻得一块风水宝地以慰他百年之后,佑他子孙后人富贵平安。只是我对风水一事并不精通,不得已才用了童男童女应地之法……”
“好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徐大力又跟此事有何关联?你为何要杀了他?”牛疯子打断他。
听到徐大力的名字,老叫花子面露一丝愧色,但转瞬即逝:“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他撞破了我的事……本来没想杀他,只是想把他吓疯,谁知他不禁吓……不过他死得不怨,我也算是为了报了灭门之仇。”
如此,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彻底明了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牛四海,就让我送你们几个上路吧!”老叫花子盯着牛疯子,轻蔑地说。
“等等!”牛疯子抬手指着木架上贴着黄纸的的泥坛子,阻止他道,“你从小龙河抓走的那一百六十五个守堤鬼被你封在这坛子里?”
老叫花子一怔,随即露出嘲弄的表情:“我倒是忘了,老堤塌了,鬼门关大开,你牛四海又有机会展示你的正义了是吧?那我告诉你——没有!”
他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几个字,随手拿起一个泥坛子,把玩了一番,手一松,掉在地上,“啪”地一声脆响,碎了。
空空如也,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些鬼魂哪去了?”牛疯子脸色大变,似乎心有不甘。
“哈哈哈——”老叫花子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直震的地洞顶部的泥土簌簌落下,“那些鬼,他们全部被老叫花子度化了!”
“什么?你——”牛疯子一句话没说上来,脸色在老叫花子的笑声中越沉越黑。
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如果真如老叫花子所说,那河堤修的还有什么意义?
老叫花子似乎很享受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狂笑道:“牛四海,你知道我为何要超度那些鬼魂吗?我就是想看到你眼见着河堤修不起来,却又束手无策的样子!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对你下手,不想你自己不惜命,居然跑到这里来送死!那我只好成全你了!”
说完这话,老叫花子手一抖,将一块晶莹透亮火柴盒大小的东西抛向空中。
这应该就是那鬼牌吧?
老叫花子手上快速地掐起一个古怪的指诀,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股鬼气自四面八方涌来,瞬间积聚在一起慢慢凝成一个张牙舞爪的巨大厉鬼。
厉鬼如同下山猛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顿时整个地洞里阴风四起,一直安静燃烧的蜡烛,火苗一歪,熄了!
此刻,地洞之中唯一的光源便是那双阴冷通红的鬼眼,如同两只血色灯笼,令人毛骨悚然,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杀——”隐入黑暗中的老叫花子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那巨大的鬼魂如一阵骤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牛疯子扑了过来!
“长生,去外面等着!”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是牛疯子他们。
随后我被狠狠地推了一把,再睁眼时,我已到了地洞低矮的通道之中。
我慌忙拧开手电,只见得牛疯子挥舞着枣木剑,一剑劈向厉鬼!
徐远之与程瞎子各掐手诀,严阵以待。
牛疯子手中枣木剑一挥之下,森森剑气竟然化成一道紫芒,在鬼气滔天的地洞之中格外醒目。
这剑气快若闪电,挟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劈头盖脸地朝着厉鬼斩去!
厉鬼似乎对这宛若游龙的剑气非常忌惮,不敢硬碰,一个闪身堪堪躲了过去。
躲过这雷霆一击,厉鬼连续变换了几种形态,再次扑来。
牛疯子一把枣木剑舞得越来越快,只见得剑影重重剑气如虹,每出一剑都带着肃杀之意,逼迫的那厉鬼节节后退。
“哼!还真是小看了你!”老叫花子见厉鬼久攻不下,反被逼退,慌忙再掐手诀,大喝一声,“众阴灵听令!散——”
那巨大鬼魂立时分散成百十只青面獠牙的小鬼,将牛疯子团团围在中间。
牛疯子冷笑一声,枣木剑再挥,紫色剑芒朝着一众小鬼拦腰斩去,如同砍瓜切菜,霎时之间便有十几只被砍得烟消云散。
徐远之和程瞎子也动了,一张张黄符不要钱似的从徐远之手中飞出,所到之处,立马有小鬼魂飞魄散;程瞎子则一口咬破舌尖,张口喷出一片血雾,众小鬼沾之即灭。
几个回合下来,小鬼们被杀的七零八落哀嚎不止。
我在通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