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樊家破胎借命的人肯定不多,樊家不算,牛疯子应该是老早就知道,我和程瞎子是宝生和小翠失踪以后才知道的,至于任家应该也是刚知道不久才对,除了我们这些人还会有谁知道?
“从先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来看,这凶手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觉得他没有必要去告诉任清风这事,还医好了他的孩子。除非……除非他有什么目的。”牛疯子小声的说道。
“要不咱们直接去任家问问?”我提议,但这明显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可。”牛疯子摇摇头,“你没看到小六他娘极力隐藏的样子?显然小六不傻了这事,他家人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去问非但问不出什么,还会打草惊蛇。”
我有点着急:“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说不定能问出一点蛛丝马迹,咱们也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了。”
直觉告诉我,宝生和小翠的死肯定跟人家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虽然那个凶手曾经亲口承认是他把这俩孩子活埋到风水宝地的。
不仅如此,吕金国给的五天期限已经过去三天了,再找不到凶手,找不回一众守堤鬼,到时候上面另选一个地方建公园,那可就是什么都晚了。
这时,一直没插上话的徐远之突然拉了我一把,低声说道:“既然明的不可行,那咱们就来暗的,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你也别跟着送葬了,你去跟踪那孩子,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这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看了一眼牛疯子,他朝我点点头,叮嘱道:“千万小心,遇事别逞能,有事赶紧回来找我们。”
得到他牛疯子的允许,我把竹篮给了他,转身便朝着任清风媳妇消失的方向,小跑着追了过去。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五岁的孩子根本走不快,我追了没一会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这是一条偏僻的小巷,此时巷子里只有他们娘俩,她先前捂着小六嘴巴的手早已松开了,小六还在那嚷嚷着要纸玩,他娘连哄带吓唬道:“小六乖小六听话,那东西不能要,那是给鬼姑婆的东西,你要是拿了那个,鬼姑婆晚上会来咬你手指头……”
就在小六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安静地不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影自巷口跑了过去。
小六他娘眼尖,看到那人,赶忙伸手招呼:“他爹……你回来,小六找到了,找到了……”
跑过去的那人果然的任清风,听到呼喊,他立马退了回来,看到巷子里的娘家,火急火燎地跑了进去。
一把接过小六,伸手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气乎乎地道:“谁让你出来的?爹娘不是跟你说了不能往外跑吗?被坏蛋抓了去可咋办?”
说完,又转头对着他媳妇问:“这小子没乱说话吧?”
小六娘摇摇头:“只是捡了些纸钱,没说话。”
“好!那就好!”任清风长舒了一口气,把小六放了下来,他弯下腰低声对着小六说道,“六子,爹再嘱咐你一遍,往后不准往外瞎跑,就是跑出来了也不准说话,要想说话咱得等牛疯子死了再说,你听到了吗?”
“那牛疯子什么时候死?”小六童声童气地问。
“快了……”
这爷俩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我的头顶炸开,炸地我脑子里嗡嗡的响,半天都在我脑子里回荡。
我愣了挺长时间,才醒过神来,发现任清风和他媳妇一人一只手牵着小六走远了。
我机械地跟过去,一直跟到离他家门口十几米,他们回到家,立刻把门关的死死的。
他这是要置牛疯子于死地啊!
不,不对,他任清风没有这么大本事……肯定是医好小六的那个人,嘱咐他们不让小六出去乱说话,继续伪装成一个傻子,一直到牛疯子死。
原因呢?
难道是怕牛疯子发现小六不傻了,由此察觉出端倪,从而一点点追查到他头上?
如果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怕被追查到?
小六变好了,不再是个傻瓜,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当然除了樊木匠家,可樊木匠家的人已经死绝了。
难道是医好小六的那个人就是凶手?
这么一想,我心里舒坦了一点儿。
只是他千叮咛万嘱咐,终是百密一疏啊,一个五岁的孩子真要那么听话,他就不是五岁的孩子了。
这也许就是天意啊!
在任清风家附近一直转悠了好几个小时,一直等到日头偏西,他家再也没有出来个人,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摸着唱了空城计的肚子,我打算先回去吃饭,顺便把上午探听到的跟牛疯子他们说下,完了再继续来盯着。
转身刚要走,“吱呀”一声,任清风家的门突然开了。
我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榆树后面,探出个头朝着他家门口打量。
是任清风的媳妇。
她提着一个食盒出了门口,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人后,把门一关,快速地朝着村子后面走去。
我远远地跟在她后面。
任清风媳妇七拐八拐地出了村,走上了一条通往山上的路。
这是要去哪?她提着食盒肯定是去给人送饭,现在又不是农忙季节,再说任清风回家后一直没出门……
她这是给谁去送饭?怎么还送到山里来了?
我一边瞎琢磨着,一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座破庙,这破庙是村里的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