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雨接过自己的羽绒服,客气地微笑说:“多谢好意,不过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家吧,我有需要再给你打电话。”
马芊芊点头,说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老同学了,不用跟我客气。”
宋时雨点头。
马芊芊站在原地,看着宋时雨走出他们家所在的这个小院子,才转身上楼。
宋时雨匆匆忙忙地开车去医院。
这是老城区,路很窄,车前灯扫过前方,照亮了柳江霖的背影。
柳江霖往旁边挪了挪,侧身背对这辆车。
她并不知道这是宋时雨的车,只是习惯性在公众场合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宋时雨看了她一眼,忽然“叭”的一声,在经过她的瞬间按了一下喇叭。于是,柳江霖的身体就像受了惊的猫,身上的猫瞬间炸起来的那个状态,她吓了一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差点摔倒。
怒火冲顶,柳江霖转头想骂人,看到宋时雨一只手懒洋洋地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冲着她飞了个敬礼的手势。柳江霖还没反应过来,宋时雨就开着车和她擦肩而过。
她发誓,她看到了宋时雨那狗东西脸上一抹得逞的笑。
幼不幼稚?
多大的人了还玩吓人那一套?
柳江霖翻了个白眼。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起来。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到刚才宋时雨说他外婆身体不舒服,不会有什么事吧?应该问问的。柳江霖心中漫过一丝懊悔,因为马芊芊在场,她不愿意对宋时雨的事情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关心,其实应该关心一下。
柳江霖戴着口罩和帽子,才刚走到路边,就接到了她妈的电话。
“你就回去了?”
“嗯。”柳江霖说,“晚上还有点事。”
她妈:“也不打个招呼,太没礼貌了。”
“今天晚上也露了面了,还不够礼貌啊?”柳江霖说,“你就说我有急事回去了吧,我实在不想看到马芊芊。”
“多久的事情了,还这么计较。”
“一辈子计较。”
“算了,不跟你说,跟你说你也不听,我打算明天再去看看你哥那边。”她妈说,“唉,真是让人不省心,你也多上点心,打听一下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真是骗子,可别让她把你哥给骗得团团转。”
柳江霖:“我知道了,我在路边准备打车,挂了。”
“行行行,挂了吧。”
柳江霖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儿,不见一辆出租车经过,腿都要冻麻了。
一辆车忽然在她面前停下来,按了一下喇叭。
柳江霖一愣,一抬头,正好看着这辆车的车窗放下来,露出路非斤的脸,隔着副驾驶座,这张脸特意往下低了低,惊讶地问:“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路边上?”
柳江霖说:“打车。”
“打到了没?”路非斤问。
“没。”
“那上车吧。”路非斤开了车内的安全锁,“去哪儿?我送你。”
柳江霖也没客气,上了车,扣上安全带,人暖和了。
“你这么晚了去哪?”她问。
路非斤:“老宋说他外婆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柳江霖:“那正好,一起去吧,边斯语脚扭伤了,我去给她买点跌打损伤的药。”
路非斤踩下油门,有些惊讶,问:“她脚怎么扭伤了?昨天见她不还好好的吗?”
“晚上在停车场碰到老鼠了。”
“她怕老鼠啊?看着胆子挺大的。”
柳江霖没接话,问:“宋时雨他外婆是怎么了?”
“还不知道。”路非斤说,“等做了检查才知道,现在只说肚子疼,希望只是吃坏了肚子。”
人老了,总是这里那里不舒服,有的是小毛病,有的是大问题。
到了医院,路非斤忽然想起什么,说:“其实买跌打损伤药,路边药店就能买吧。”
“元旦节他们还开门吗?我以为不开门。”柳江霖说。
路非斤:“一般还是开着的。”
柳江霖没跟路非斤一起上去,而是去了门诊。
她没再打着边斯语的旗号,而是直接露出了自己之前拍戏时留下的旧伤,找值班大夫看了看,开了点药膏。
值班大夫认出了她,笑呵呵地说:“我老婆前两天还在看你的电视剧呢。”
柳江霖微笑说:“谢谢。”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的?”值班大夫问。
“朋友在外面等我。”柳江霖说,“谢谢医生,我先回去了。”
取了药,柳江霖沿着门诊大厅逛了一圈,没看着他们人,猜想可能是上楼做检查了也说不定。
柳江霖想了想,还是觉得走了。
她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帮不上忙。
正要离开,忽然有人叫住她。
“柳江霖?”
她原以为是粉丝,一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竟然是张熟面孔。
“学长。”柳江霖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
这个人是她高中的学生,当时她在学校记者站,这个学长是记者站的站长,比她高两级,叫王磐石。
“你怎么在这?我看着有点像你,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真是你。”王磐石走过来,对她微微一笑。
“我来买点药,之前拍戏,受了点伤,还没好。”柳江霖说,“学长呢?”
王磐石说:“我导师受邀来驻院三个月,我跟我导师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