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开,湖风吹动,燥热散去了些,陈平站在湖边,视线从画舫转到一丛荷叶上,闻言一个踉跄,差些是滚落进.info
“陈平是圣上授旨拜任的官员,若是转任,还得是同圣上秉明。”卫玄虽是在拒绝,可神情仍旧是恭敬。
白面男子闻言,神色有那么一丝的暗淡,意兴阑珊,摆了摆手,不再做求。
私宴散去,赴宴之人并未再乘坐画舫,而是从秀园中曲经慢行。
“陈县令,该是走了。这秀园景色秀美,你若是喜欢,大可回县中置办一庄园。待在此处不走,盯着画舫上女子看,可是有失体统,孟浪了些。”王世恽走了两步,跟在卫玄身后,看见后面的陈平未动,便取笑。
陈平这个时候却盯着荷花深处,那有几片大荷叶正以诡异的姿态穿行着,晃动着往湖岸边靠拢。
眨了眨眼,陈平确认未看错,仔细瞧去,发现那硕大的荷叶下有一团黑色的絮状飘出来。
“有刺客。”絮状物突是抬起来,露出一个面孔,陈平心脏猛的有被握住的窒息感,而后猛的喊了出来。
“什么?”王世恽不知所以,问了一句,脸露迷惑。
可下一刻,王世恽便愣住了,本是布满荷叶的湖岸边,水中突然是出现了十数个人影。
“杀。”
“报仇。”
“弥勒佛庇佑。”
十数人喊叫着,当先一人将手中作为遮挡物的荷叶甩向陈平,另一只手提着一把长刀,迎面就朝陈平看去。
水花飞溅,满园惊骇。
看到湖中人脸时,陈平脑中第一时刻便想着是不是出现水鬼了,可下一秒,遍将这个想法深深的按压下去。
喊了一声示警,陈平转身就跑。
荷叶打偏,迎面就落在了王世恽的脸上,天气炎热,湖水冰凉,这么一激,王世恽从迷愣中回过神来。
“大胆蟊贼,你……快来人,护卫在哪里。”话到一半,见人不听,再瞥见陈平人影往后跑,对面一人长刀照着他砍来,王世恽惊慌中提起了边上椅子,对那人砸了过去,脑袋上顶着两片破碎的荷叶,往后跑。
“啊……”
“别……别杀我……”
陈平与王世恽两人躲了过去,可有那反应慢的奴仆和还未散去的商人却倒了霉,几声惨叫,被这湖水中突然出现的贼人砍了几刀,血水飞溅。
陈平奔逃开,离着十数丈远,但没有继续再逃走,反而是放慢了脚步,站在偏僻处,打量起周围的状况形势。
贼人分为三堆,湖岸两侧延伸出去,一边三人,正追着一群身着锦衣人,有两人袖袍宽大了些,跑动中挂在了柳树干上,落在了后面。
三名穿着布衣的贼人立刻就围了过去,一顿乱砍,隔着这般远,陈平甚是看到锦衣破开,血肉飞了出去,落在湖水中,染红一片。
另一头,同是有四名贼人,一般的打扮,赤着脚,在追着另一群人。先前在同一桌上的人,龙裘,已经是倒在地上,手臂砍断,翻滚着落入了湖水中,生死不知。
再有一群贼人,人数最多,有七八人,在陈平侧前方,胡乱的看着人。可仔细看,这七八人的目标很明确,在往人群中央的白面男子冲去。
地上桌椅翻到,反倒是帮了陈平等人,迟滞了从湖中奋起的贼人脚步。
不过这个时候,形式同不乐观,七八名贼人从四面围住了白面男子和卫玄等十数人。
刺史周身本该是有护卫的,因着秀园是私园,又是宴请州中勋贵和富商,哪里会想到会有刺客,护从全是在园外,人群冲击中,一时也过不来。
挥砍的长刀,尖锐的惨叫,翻倒的桌椅,破碎的杯盏碟盘,陈平眯着眼,暗自压下想要逃走的冲动。
隋末动乱,若是连面对这十数个蟊贼的勇气都无,原本六合县中一应的处置就不该有,陈平早该是乘船出海,去寻一安乐岛屿。
可那不是陈平想要的生活,前世做了半辈子按部就班的普通人,这一世,上天给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能是轻易的放弃呢?
咸鱼不动,如何是能翻身?
卫玄身周,人越来越少,几名家仆舍身扑向三名贼人,纠缠在一处,王世恽提着一把椅子,抵挡着一名贼人。
还有四人。
“将木桌抬起来,合力抗贼。”卫玄突是大喝了一声,同时是将白面男子往身后拉车,“抬起木桌,否则这般等死,与那鱼肉何异。随从护卫片刻就能来,定能杀了这些贼人。”
卫玄身前,几人本是缩在一处,闻言便从身侧抬了桌子,挡在身前,一人动作大了些,手臂探得长了些,一贼人长刀劈过,这人半个手掌就掉落下去。
痛呼,惨叫。
陈平四下看了看,抓起一张木椅,推开两个慌乱失错的女婢,往卫玄处靠近,抬手,木椅狠狠的砸在一名长刀卡在木椅中的贼人脑袋上。
实木的桌椅,并未出现碎裂的状况,那贼人后脑却是沁出血来,倒了下去。
“狗三,你去杀了这小子。”领头的一人猛的一刀,劈开了早就刀痕密布的桌子一角,桌后露出的半个脑袋同是碎裂开,长刀磕出一个缺来。
三人中的一人,被唤作狗三的贼人名字贱气,可身形壮实,衣襟前沾满了血渍,应了一声,转身边朝陈平走来,同时是提起身边一张食案,对着陈平就砸了过来。
陈平偏头,食案擦着脑袋飞过,往后退了退,站在反倒的桌椅中,同时是捡起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