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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奶奶对姥姥的话自然是深信不已,不停的点头:“行,我听你的,要是我姑爷子不讲究我也给他大办!办的热热闹闹的!”
她们俩又聊了半天,我胳膊疼,躺在床上对她们的聊天内容也没什么心情去细听,病房里有四个床位,除了我跟姥姥还有三个病号和陪诊的家属,也不知道是不是住院太无聊了还是对姥姥这个话题好奇了,不一会儿,就纷纷的凑上来,问姥姥什么叫做山根,姥姥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立即就给大家普及了起来。
“山根就是两眼之间,就是鼻梁,以高耸无疤无痣者为佳,如果有横纹,主要注意的是四十一岁,轻则犯口舌破财,重则有殒命之兆,所以面相山根有横纹的,还是多加注意比较好。”
众人连连的点头,互相看着自己的鼻梁上有没有横纹,见状姥姥无奈的笑了起来:“不用这么紧张的,山根只是代表着面向中的其中一个,一个人兴许有山根横纹,但他天庭饱满,鼻头有肉,运势极旺,这样的话,在四十一这一年也就是会犯犯口舌,得罪一些人,其实没什么大碍的,不要自己给自己吓到,任何面相,都不是单一只看一点的。”
秦奶奶见姥姥跟大家都聊起来了,而我又没有大碍,又聊了几句就起身回去了,姥姥去送她,生病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心情关心面相不面相的,但是患者家属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就七嘴八舌的聊着,等姥姥一回来,都围着姥姥希望姥姥能给自己好好看看。
姥姥看着众人摆手,刚要出口拒绝,就看见一个病号拄着拐走了过来,他应该是腿骨折的,所以还打着石膏:“大姨,我听你说山根横纹啥的,我也有,我今年就四十一了,您能给我看看不,我这骑摩托车都摔骨折了,是不是今年就没啥事儿了!”
我转过脸看他,这叔叔看上去身体不错,长得也挺结实的,不过他这一说山根横纹什么的,倒是很清楚的能看清楚他鼻梁上有一道深深的纹路,特别的明显。
姥姥的眉头随即蹙了蹙:“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一母同胞的,还跟你的生辰年月是一样的?”
男人愣了愣,看着姥姥:“大姨,你咋知道啊,我有个双胞胎的大哥!”
“你家里人呢,看护你的家属呢?”姥姥忽然问道。
男人愣了愣:“我家里人?这不是过节么,我让我媳妇儿回去了,我就是小腿骨折了,没啥大事儿,白天她过来照顾我上完厕所就行了,晚上我自己就能行。”
“哦。”姥姥点了点头,却忽然不在言语了。
男人有些着急:“大姨,到底是咋的了,不好啊。”
姥姥摇摇头:“不是不好,没事儿,没事儿了,大家都该休息休息吧啊。”
男人不解,“大姨,真没事儿啊。”
我自然也不明白,因为姥姥这显然说的是半截话儿啊,别的病号还有病号家属也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姥姥:“大姨,你是咋知道这大哥有兄弟的?!”
“哎呀,瞎看的,行了,都休息吧啊,丹啊,姥姥给你打点水儿回来洗洗脸啊。”姥姥直接不答话了,也不再跟大家说什么面相了,而是端着我的洗脸盆就急匆匆的走出去了,弄得这一病房的人看着姥姥的背影都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姥姥是怎么了。
凭我的经验肯定是这个叔叔有啥事儿的,因为我都品出来了,姥姥的表情一严肃,那事情肯定就是严重了,但是姥姥不说,那就没办法了,她不说谁都问不出来。
姥姥的这盆水打了半个小时,回来后嘴巴好像就封严了,多余的什么话都不说了,给那个叔叔整的特别无奈,人大概都有一种本能的,就像是去找算命先生的时候,他越是不说,你越是想知道,而且还会特别的害怕,因为会有一种发生不好的事情的感觉,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的无助预感。
一直到了后半夜吧,我胳膊疼,没有睡实,医院的病房小,不让家属住在里面,所以陪床的一般都是在走廊外面租那种临时的行军床,反正也挺遭罪的,姥姥说让我不用害怕,骨折这属于硬伤,不是什么实病,严重的就是做完手术也没啥大事儿了,所以也没人疼的哼哼,我耳边都是那种呼噜声,这就更让我睡不着,尤其是还不能翻身,越趟越觉得夜怎么这么长。
就在我抓心挠肝正闹心的时候,姥姥轻手轻脚的进来了,我以为姥姥是来看我的,不禁张了张嘴:“姥……”
“嘘。”姥姥居然小声的冲我嘘了一声,没有走向我,而是直接走到里面的病床,就是之前跟他说话的那个男人那里,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醒醒,醒醒。”
男人迷迷糊糊的张嘴应了一声:“大姨?咋得了。”
姥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两句话,你听着就行了,别把别人吵起来了,你明天就出院,在家待两天,不要出屋,不要开灯,躲星,谁叫你你也不要答应听见了吗。”
“为啥啊。”男人仍旧是睡意朦胧的样子问道。
“别问太多了,你今年这是大坎儿,有人要借你的命,你要是听我的,以后就啥事儿没有了,我话就说到这里,信我的,明儿个一早就回家,别出大门一步,你哥比你早出生一会儿,他的命比你的硬,等他把这个坎儿接过去,你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回来了。”
“我哥接我的坎儿,他咋接啊。”
“别问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明早赶紧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