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里面有一个长相凶煞的男人一手提着分叉刀,正愤怒又茫然的瞪着门口。若是单看他的脸,第一眼谁都免不了被这人的凶狠戾气所惊,然再看一眼,几乎立刻就会生出啼笑皆非之感。
而这之后,接踵而来的肯定就是满满愤怒。
因为这个男人身上衣衫不整,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就在他眼前他胯下,有个年轻女子正一脸痛苦的蜷缩在那里。
就她的打扮来看,很明显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当然,痛苦蜷缩的姑娘,姚济青并不认识。但不妨碍其他衙差认识,毕竟常在京城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机会见到权贵家的姑娘。
姚济青愕然站在门口的瞬间,有个衙差也顺势往里瞄了一眼,只一眼,立时便吃惊的低声叫了起来,“大人,那那不是杨侍郎家的千金杨悠茹小姐吗”
姚济青心头登时沉了沉,目光自那姑娘难以蔽体的破烂衣衫上掠过,随即皱着眉头看向那衙差,“你认识杨侍郎的千金”
那衙差见他神情冷沉透着凛然,脖子缩了缩,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往蜷缩的姑娘瞄了瞄。然后才急急点头,言之凿凿的保证,“大人,卑职曾见过她几次,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言下之意,眼前这个差点或者已经被凶徒凌辱的姑娘确实是杨悠茹无疑了。
姚济青沉着脸,有些恍惚的瞟了眼那满脸痛苦流泪明显惧怕得瑟瑟发抖的姑娘,沉吟了一会,才道,“既然如此,先将人一齐带回衙门去。”
至于那个一脸凶悍冷酷相的刺客,姚济青倒是极仔细的打量了几眼。
当然,一群衙差持刀对着那刺客浑身要害,那刺客就算再厉害这会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举将这宅子里的刺客制服之后,姚济青也不在这宅子多作耽搁。
很快,就押着仅存的几名受伤程度轻重不一的刺客回衙门去了,当然,衙差们同时带回衙门的还有从这宅子里面搜出来的各种武器与其他相关物品。
待到回到衙门,为了尽快结案好给离王殿下一个交待,姚济青干脆连夜审问这些刺客。
只可惜,衙门里刑具虽多,对这些亡命之徒却没有什么作用。
即使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没有一个人吭声,更别说老实交待收买的背后之人了。
在这些刺客一个个被上刑弄得几乎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姚济青不得不让衙差暂时停手。
就在他万分恼怒又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衙差却难掩兴奋的模样,用托盘捧着一样物品往姚济青的办公屋子走来。
姚济青自屋子瞥见那衙差小心翼翼的态度,差点以为他托盘里捧着的是什么绝世珍宝。
“大人,”敲了门之后,那衙差十分兴奋的说道,“有意外收获。”
姚济青眯着眼斜过去,沉声问道,“什么意外收获”说罢,瞟了眼托盘,还抬手指了指,“就是你面前这玩意一张破纸”
那衙差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将托盘放到了他面前的长案上,“大人你请看,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破纸。”
姚济青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下好奇也被勾了起来。不过,他瞟了眼衙差,仍旧不以为然的模样,慢吞吞的低头往托盘看去。
将那张染了血污还有了破损的纸拿起,就近灯火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
“以身抵债,事成之后,银货两讫”
迅速读完上面的内容,姚济青脸色都青红黄绿的变得十分好看了,他难以置信的又迅速再看了一遍,之后还是难以接受的瞪大眼睛盯着右下角的指印与落款。
再三确认之后,姚济青才不得不接受这个让人惊骇的事实。
这就难怪,在刺杀离王的事情发生之后,杨悠茹会突然失踪不见了。
原来是以身抵债去了
可看了又看,姚济青仍旧觉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便命人立即将师爷请到他的屋子来。
一会之后,面目白净的师爷便到了他跟前。
姚济青也不废话,直接拿起那一纸让人大跌眼镜的切结文书递到他手里,“你先看看这个吧。”
师爷阅读的速度很快,几乎片刻就将内容看完了。
“大人怀疑这文书是有人伪造的”
师爷在他手下已经做了十几年文书,自然明白姚济青此刻的顾虑,一开口就直指中心。
姚济青苦笑一声,“难道我怀疑得不应该吗”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纵然再荒诞大胆,也不至于敢做出这种令人惊骇绝俗的事情来吧。
师爷默然思索良久,才缓缓道,“大人,我倒觉得此事不无可能。”
姚济青挑眉看着他,“怎么说”
“先摒除眼前的疑团不说,大人你不妨先想想,离王遇刺的真相到底如何”
姚济青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露出几分了悟之色,“你的意思是,杨悠茹是为了报复慕晓枫,才大胆策划前几天的刺杀”
师爷笑了笑,“想必大人也知道李家与慕家暗下争斗已久的事,如果杨悠茹在有心人引导下,认为是慕家大小姐害了李二公子,那么杨悠茹完全有动机恨不得除掉慕晓枫。”
“我已经让人查证了,杨悠茹曾在大佛寺与慕晓枫起过冲突。”
“这满京城的人,大概也没有人不知道离王殿下独独钟情慕家大小姐吧”师爷又顿了顿,眼里有隐隐精光闪过,才道,“这也能更好的解释离王殿下让人前来报案缉拿刺客却不欲声张的真正用意。”
姚济青还是觉得这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