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内的洛瑾气势如虹,白裙携鲜血,如一朵白红相间的玫瑰,在道阶中绽放,煞是好看。
洛家枪刚柔并进,刚有推山入海之势,柔能四两拨千斤,进退有度,哪怕一招不能破敌,也有余力退走。
洛瑾从小习武,跟在洛尘身后,练枪如饮水,武道修为离洛尘还有一定距离,但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谁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洛瑾会输给洛尘?
初入门道的剑修们,只觉得洛瑾实在厉害,具体厉害在哪,含糊不清,一人战几十人,当真气派。
年轻白衣眸中带有满意神色,这个丫头,能在二八年级,一剑用八分力,收手两成力,实属难得。又转眼瞧肥胖中年剑痞脸上严肃神色,嘴角轻微勾起,心中盘算剑痞何时入阵。
要再不入阵,断指山宗还不容易收的徒弟,就得死光光了。
站台上,背负娄匡男子目光只是在断指山宗门前停留一会,更好注意还是在眼下前方的白衣男子身上,右手紧握先前借给吴忧的毛笔,感受笔身不同寻常雕刻纹路,深吸一气,又重重呼出,懊悔不已。
文秀姑娘倒是脸色越来越难看,偏黄皮肤增添一份苍白,双手捂嘴,全然没先前灵动活泼劲头。
道阶上一个个断指山宗弟子倒在地上,洛瑾衣角带血,态度高傲,手持前朝名剑,一甩剑身红点,鲜血挥洒在地,仰面轻视朝中年男子淡淡道:“还不入阵?”
中年剑痞双眸眯起,气势骤然暴涨,天地瞬间暗淡下来,凉风阵阵起,吹动无数人心弦,在场剑修纷纷退后,这是货真价实武夫三境高手的气势。
洛瑾脸色如初,并未因为是剑道高手而露出一丝异色,两指捻剑身,长剑一亮,向天甩去,长剑破空,击退数层气浪,众人只听唰一声,长剑入年轻白衣腰间剑鞘,另一手隔空一握,本插在地上的银枪颤抖,一声清脆,银枪呈滚圆之势,在半空划过一个个圆弧,精准落在洛瑾手中。
手握名枪落梨,洛瑾气势同样大涨,一气呼出,竟能将剑痞原本如江水滔滔的气势压过一半。
剑拨弩张,剑阵中的断指山宗弟子面面相觑,内心惊恐不已,或许旁人感觉不到,洛瑾拿枪一刻,气势上升不是一点半点,这等感觉,他们也只有在宗主身上感受过。
这白裙姑娘,居然也是位实打实的三境高手!
中年剑痞也不是傻子,相反能在断指山上开宗立派,做些伤天害理买卖,多少都有点眼力见儿,一见洛瑾身上气势,又注意那杠惹眼银枪,脸色一僵,心想难道白裙女子与洛家有关系?
中年剑痞不急出剑,一手持剑,另手负腰,风度翩翩,似剑道大成者,盘踞在断指山多时,自是地利上占优势,高高在上,不能失了面子,淡然朝洛瑾问道:“你是洛家人?”
“洛尘是我爹。”洛瑾平静回道。
中年剑痞闻言脸色大惊,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握剑双手抖动几分,差点没踉跄从宗门口跌落道阶,萌生退意。
武夫三境怎能惹得起大宗师这等庞然大物?
周围剑修更是爆发惊人喧闹,排山倒海,吵闹喧天,没承想,洛瑾是洛尘之女!
枪尖一壶青梅酒,武能达一品大宗师之境,文能满腹经纶入京夺探花。
儒仙洛尘之名,无论在江湖还是在庙堂,都是人人的而赞之,冠以双绝之名。
相比吴晨在剑道上的名气,洛尘在旱天城的地位可是高之又高,据说旱天城有一年闹鱼荒,出船几乎空手而归,洛尘年轻时路过此地,见旱天城人烟熄灭,又逢战乱,朝廷无人来管,愤然一枪挑起旱天大江江水,那一日,银河入人间,数不胜数的红鱼如大雨般洒落人间,为摇摇欲坠的旱天续上一口命。
自此一枪挑大江,洛尘之名,响彻整座旱天城。
年轻白衣不禁感慨一叹,吴晨的事迹早有耳闻,如今的赫赫威名是用凉州不知多少武夫的白骨堆积起来的,劣迹斑斑,不知被南州儒生们写文讨伐多少次。但洛尘恰恰相反,枪尖上猩红几乎少得可怜,除非真是痞子中的痞子,他不得已出手要其性命,其余只要能找到一点优点的,都能将顶在喉咙处的银枪收回,至于文呢,在枪道大成,闲来无事,入京考榜,一不小心中个探花郎,让一众落榜南州文人羞愧不已,是难得的两州都有极好名声的武夫。
吴晨和洛尘走的路,几乎是背道而驰,没打的昏天黑地算是老天有眼,让人张目结舌的是,两人不仅能在阳城里相安无事,一待就是几十年,关系还好的可以同穿一条裤子,这一点让吴忧怎么都百思不得其解。
背负娄匡的男子柔和五官听闻是洛家之女,也是嗯一声,洛尘二字他不陌生,微微一笑,想起隔壁家张姓员外的长子,应该是与洛尘同岁,在外宣传是饱读诗书,最后只落得个举人之名,虽说不错,可跟洛尘相比,倒不觉如何了,暗叹一声,武夫文人,一定要区分如此开?
转念一想,又玩味一笑,能将洛尘之女收入麾下的,凉州大家可是少之又少,至于这年轻白衣是何身份,至少一下从百万武夫中减少到一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
又是一叹,白衣系剑,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家吧。
文秀姑娘拉了拉自己兄长的衣袖,瞪一双水灵好看眸子,指了指年轻白衣背影,迟疑问:“他竟能有本事将洛尘之女收服?那他爹岂不是地仙水平?”
背负娄匡的男子微微一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