黥布等人走了一夜,天亮时来到郑县。这时已是人困马乏,黥布先派人到城下打探。一会儿,派去的回来报告说:“城门已经打开,车马进出自如,但有军士守门。”黥布很是高兴,就准备带领大家直接冲关。贲赫阻拦道:“大哥,不可冒险。我等若是初战,尚可冲冲,但我们已经厮杀了一天,又走了一夜,已人困马乏,而城中的秦军却是以逸待劳。我等一旦入城,他们关闭了城门就出不来啦?不如让我先带上十几个弟兄混进城去,在要害处点起一把火,守城的人必去救火。您再冲关,就能顺利通过。”黥布喜道:“就依你言。”便带领大队在隐闭处观望。
贲赫等人弃了兵器马匹,将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来到城下,顺利地进了城。他们进城后潜入到闹市区,从居民那里购了一些易燃的物品,又偷偷进到县衙,寻找放火的地点。时间不大,就在县衙附近放起火来。那火势越烧越猛,一直烧到县衙门口。府衙中的公人听说起火了,就叫喊着去救火。县令听到报告,下令将四处的军士抽调去救火,自己也去现场了。
黥布望见城中火起,守门的人也都跑去救火了,心中大喜,便跨马提戟,带领大家冲向西门,正好有一支押送物资的车队经过,城门大开,呼啦啦就进了城。黥布来到城中,看见闹市上有米、面、肉、馍之类的东西,就势抢了一通,果然没人拦截,又直奔东门而去。这时贲赫等人也已赶到,合在一起,一窝蜂似的冲出了城门。人人都得到丰富的食物,喜笑颜开,齐夸贲赫多智。众人饱食一顿,士气大振。黥布怕人追杀,率众向前方疾驰而去。一路有无数运送物资的百姓,见有人叛逃,也都加入到队伍中来。人数越聚越多,已经有几千人了。
前方到了宁泰县。县令薛兰因公务派人到咸阳去。这位官员走到半路,听说有人反叛,非常害怕,急忙折回来报告。县令一听根本不相信,怒道:“泱泱大秦,赫赫京畿,谁敢反叛?你分明是嫌路途遥远,不想受颠簸之苦,才善自回来。你的罪按律当斩!”官员连忙跪地求饶。忽然有人飞奔来报:“报……报告大人,有无数人马从西面杀奔而来,喊杀声惊天动地。”薛兰大惊,这才相信官员所言非虚,急忙召集手下商议。县尉贺晃因臂力过人而目空一切,当下轻蔑道:“一群贱奴,何足挂齿!我带一支精兵,出城将他们全部拿获!”薛兰心花怒放。县丞刘庄却分析道:“他们若是从咸阳叛逃出来,难当芷阳的王云,丽邑的康弼泰都没有阻拦吗?我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请大人不可小觑!”贺晃很不服气,叫嚷不停。
薛县令就问县丞应该怎么办。刘庄回答道:“等贼人到了城下,大人先向他们问话,若真是叛逃者,可先用好话稳住,然后……”刘庄对着县令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县令听了刘庄的计策,非常高兴,就一齐赶到西城门观瞧。
时间不大,西方尘土起处,大队人马赶到了。县令见领头的一个大汉手握铁戟,黑巾包头,来到城下雄赳赳勒马立定。县令就问:“壮士是何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黥布高声答道:“我叫黥布,从咸阳来,回山东去。”薛兰又问:“你在咸阳作甚?为什么要去山东?有无通行令牌?”黥布怕说出身份又召来耻笑,索性理直气壮地答道:“爷爷我在咸阳做官,武将出身,因不满朝廷滥杀无辜,故而回山东老家。我不知道什么是通行令牌,只凭这杆铁戟,过关斩将,杀到此地!你要知趣,快开城门,若敢拦截,哼!攻进城来,玉石俱焚!”县令大笑道:“你能从咸阳出来?难道芷阳的王云,丽邑的康弼泰都是吃素的吗?”黥布大笑道:“王云、康弼泰已成我戟下之鬼。你若不信,就看这匹黑马!”原来康弼泰骑着一匹名叫黑云驹的千里马,全身一色黑毛,人人都知此事。黥布杀了康弼泰,见马十分雄壮,就夺为己有。当下黥布把马疆一提,两腿一夹,黑云驹腾空而起,仰天嘶鸣一声。
薛兰看清黑云驹,吓得倒退一步,对刘庄道:“你说对了,果非等闲之辈。”刘庄低声道:“照计行事。”薛兰立即改变了态度,笑道:“壮士,秦国推行bao政,群臣有倒悬之急,百姓有累卵之危。忧国之士,谁不痛心稽首?您今日弃官东归,这是义举。我薛兰也是山东人氏,早想回家。现在想迎接你进城一叙,然后弃此小官与壮士一道东归,不知您肯不肯和我一起同行?”黥布很觉意外,答道:“大人不愿助纣为虐,真是百姓之幸。你真的愿意和我一道东归?”县令道:“愿意!愿意!”韩、贲等人说:“恐怕他没安好心,不能答应。”黥布道:“如果进不了城,又怎能过得去?先进城,再见机行事。”说完大笑道:“大人如此仗义,我岂能辜负您的好意。”说完就跳下马来以示诚意。县令见此也道:“如此最好,我亲自迎接壮士进城。”说完立即走下城来,打开了城门。刘庄和贺晃等人跟在身后。
郭强忙道:“恐怕有诈。”黥布道:“量这群鼠辈也不敢怎样!”说罢走过去和薛县令相见。二人来到吊桥边,相互抱拳作揖,然后道:“幸会,辛会。”黥布等人就随薛县令进城。韩力儿等人紧跟在黥布的身后。大家来到府衙,分宾主坐定。薛县令立即分付安排酒宴。酒宴备好了,薛县令就向黥布敬酒。酒过三巡,县令道:“我虽享受国家奉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