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少女茫然的立在原地,一双眸子在月光下盈盈如秋水。
“呵。”
扶屿似嘲讽地掀唇,不等阿饱说话就转身回了客栈。
伶茉则笑着看着她,语气说不出的愉悦:“阿饱,我还真想不到,只不过才一天,你就如此急不可待,另寻新欢了。”
“胡说什么!”她怒声道。
伶茉丝毫不介意,她掩唇咳了两声,也不解释,直接跟着扶屿进了客栈。
阿饱立在原地踌躇半天,最后还是打算去找扶屿,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慢吞吞地上楼,走近扶屿房前。
扶屿的房门没有关,阿饱正要过去,忽然听见了伶茉的声音。
“海君,你靠过来一点。”
她一下子顿住了脚步,甚至连呼吸都静了片刻。
悄然走到门边,她侧身望去。
明亮的房中,扶屿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他胸前的衣衫松散,露出一丝莹白结实的胸膛。
而伶茉此刻正扭着腰,柔情似水地贴着他的身子。
轰!
脑中瞬间一阵轰鸣,阿饱惊惶地张开嘴,想要出声,却又狠狠地捂住,任由泪珠砸在手背上。
她很少落泪。
自从来到这具身体里,受了很多苦难,也有很多心酸。
但她能忍的时候,都努力忍住了。
可现在看着前两日还紧紧拥着自己,在床榻上缠绵亲吻的心上人,此刻与别的女子如此亲密,几乎让她丧失理智,冲上前去质问。
可也只是几乎。
阿饱颤抖着抹去泪水,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房间。
静静地立在门后,从脚底泛起刺骨的寒凉。
她错了吗?
她不该因为短暂的甜蜜放弃返回原身的念头,也不该因为一丝不明确的暧昧,就傻乎乎的将整颗心捧上去任由践踏。
扶屿本身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的温和细腻,耐心多情都是伪装,都是他的手段,难道自己忘了吗?
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泪水还是忍不住滴落。
直到哭的没有力气,她才无力的滑落在地,双手抱住自己。
夜色越来越深,阿饱静静地坐在地上出神,没有点燃烛火,室内一片黑暗。
轻微的衣料声响起,一片黑暗中,白纹仙袍的边角映入眼帘。
阿饱迟钝地抬头,就看见神色冷漠的扶屿。
今日见了两次他这副面孔,说实话,还挺稀奇。
以往的扶屿,无论如何都会挂起温和的笑,哪怕心里翻滚着各种情绪。
“海君深夜前来,有什么事吗?”
她恹恹问道,想撑着身子爬起来,却又泄了力。
扶屿忽然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钳住她的腰,狠狠按在门旁的墙面上。
阿饱背后一痛,顿时清醒了。
“你想干嘛?”她皱眉望着他,语气有些黯然。
他没说话,却低头吻了下来。
阿饱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下意识地抬手捂唇。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才与伶茉亲热过,阿饱就十分抗拒他的接触。
“呵,阿饱,你是在向我展示对他的忠贞不渝?”
扶屿冷笑一声,浑身上下的寒意几乎冻透了她的骨髓。
阿饱懵了。
“什么忠贞不渝?我跟谁?”
扶屿脸色更加难看,他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手。
“你与他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什么时候?”
她茫然地反问:“你在说什么?”
他简直气笑了,冰冷的看着阿饱:“在我面前装的乖巧,转头就钻进别的男人怀里,真是好样的。”
阿饱顿时怒目圆睁,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苏拾安。
“我装乖巧?”她既委屈又难过,“你跟伶茉一声不吭地将我留在客栈,我出去遇到困难,是拾安帮了我。”
“拾安?”他似乎在唇齿间反复研磨了几遍,目光中的冷嘲更加明显。
“你愿意作戏,我懒得陪你。”
他说完,直接转身打开门就要出去。
阿饱又忍不住泪盈于睫,气他的冷漠无情,也气他的是非不分。
“那你跟伶茉亲热的时候,不也没想过我吗?”
她忍不住喊出声,语气里尽是破碎的颤抖。
扶屿没有回头,修长的身躯立在原地,动也没动。
紧接着,他嗤笑一声,径自离开了。
阿饱大口喘息着,捂着心口跌落在地。
次日,再次望了眼紧闭的房门,伶茉柔声询问:“海君,真的不和阿饱妹妹说一声吗?”
扶屿目光落在那扇门上,却又很快收了回来。
“不必了,凡界范围太大,搜寻已是难事,魔族正四处作乱,留在这里也好。”
伶茉眼中闪烁,片刻后苦笑一声。
“阿饱妹妹有海君如此挂念,伶茉真是羡慕。”
她看了一眼身侧没什么反应的扶屿,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昨夜海君体内无炎之焰被引动,是怕伤了阿饱妹妹,才留我在房内作戏吗?”
扶屿微微一笑,神色平静:“伶茉,有些话,你应当知道该不该说。”
她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没有再开口,勉强笑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良久,那扇门一只没有动静,扶屿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敲门。
“阿饱。”他低声唤着,“我去探查无妄之魄的踪迹,外面危险,你就留在客栈不要出去,好吗?”
里头轻声回应了,扶屿微微笑了下,这才转身离开。
待到门外的动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