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礼部尚书刚走,这头太子殿下就来了,曹公公心下一虚,连忙上前恭敬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傅礼连着急见父皇,匆匆留下一句“免礼”,便向亭中走去。
“儿臣参见父皇!”傅礼连朗声而言。
他此言一出,把傅德佑吓了一跳,曹公公看皇上的眼神,额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低头不敢作声。
傅礼连作为他的第一个孩子,自小乖巧懂事,恪守礼道从不越矩半分,长大后更是尊敬父兄,与人为善,可太懦弱,作为男人,不懂得为自己争取,无欲无求的性子一点都不像他。
“太子这次处理得很好,颇有一些帝王风范了。”
傅德佑这一生,上有先皇将这江山治理得堪称太平盛世,下有太子帮他打理朝纲平定内患,这一生碌碌起飞,精力全在年轻时用于争权夺利了。所以他说的这话表面时褒奖,实则是敷衍。
可傅礼连听后,满心欢喜,觉得自己有了与父皇讨价还价的资本。他双膝跪地,满脸期待地说道:“这是儿臣的本分,不过父皇,儿臣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傅德佑有些漫不经心,一边点头,一边吃着盘里剥好的葡萄,“你且说说。”
“儿臣爱慕楚家三小姐楚羡雪许久,想纳她为太子妃,还请父皇恩准!”说完规矩地磕了一个头。
傅德佑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傅礼连,半天未作声。
这情景,任谁看了都胆战心惊,曹公公的心脏一阵紧缩,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你与楚羡雪情投意合?”傅德佑压低声音问道。
雪儿今年才及笈,若是说两人郎情妾意,已私下密会多年,恐怕对雪儿的名誉不好,也怕父皇另眼看待雪儿,虽不知父皇如此问是何用意,傅礼连想了想,还是一字一句回道:“回父皇,是儿臣心悦雪儿姑娘,雪儿姑娘,并不知。”
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子,如此袒护自己心爱的女子,若是楚羡雪知道定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傅德佑冷笑一声,高声呵道:“你心悦楚家三小姐,便让礼部尚书帮你伪造推荐信?!”
一声怒吼,吓得曹公公何一行侍候的宫人们都“咚”一声跪下。
“请皇上息怒——”
跪在地上的曹公公想着那封举荐信由曹公公交到皇上手中时,皇上先是一窒,然后将信件大力扔到桌上。
他又上前将信从地上捡起来,轻声对皇上说道:“皇上,此信是太子殿下委托礼部尚书纂修的,看来太子殿下对雪儿姑娘情根深种啊。”
皇上听后将他骂了一顿,还扬言说要撤了礼部尚书的官职,怒不可遏。坐在龙椅上认真看着这份举荐信,沉默了半晌后又开怀大笑,说礼部尚书这次真是帮了他的大忙,龙颜大悦,弄得曹公公云里雾里。
今日所见,曹公公才懂皇上说的“帮了个大忙”是何意思,这不就是名正言顺的推了太子的请求吗,到头太子还落得个不是。
“父皇——”傅礼连字字如铁,“儿臣自知犯了大错,儿臣身为一国储君,不应徇私枉法,还连累了礼部尚书大人,可儿臣对雪儿一片真心,早已将太子妃之位许诺与她,还请父皇成全儿臣。”
看着使劲磕着头的太子,曹公公心里也不是滋味,太子为了心仪的女子能退步至此,而那女子早就投了别人的怀抱,哎——
“你身为储君贿赂重臣,知法犯法,并且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及皇家颜面,成何体统!还不起来!?”太子的步步紧逼已经让傅德佑微有些恼怒。
傅礼连听话地站了起来,额间已有些许血痕,对于曹公公递过来的丝巾他置若罔闻,直直盯着皇上说道:“儿臣就这一个念想,还请父皇成全。”
“哎——”傅德佑轻叹口气,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太子,你涉世未深,可知世间女子皆可被权势所惑,所谓的情爱不过时镜花水月。”
“不,”傅礼连轻轻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雪儿不是这种女子,她与世间的女子都不一样,她单纯无暇,心思纯净。”
看来太子是铁了心要娶那楚羡雪了,傅德佑紧紧皱着眉头。
“你日后便会明白,”等日后楚羡雪亲口对他说,便可以让他死了这片心,傅德佑沉吟一会儿,转身背对他说道:“你先下去吧,朕再想想。”
傅礼连还想说点什么的,被曹公公挡住了视线,只见曹公公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惹了皇上生气。
这样,傅礼连才作罢,向父皇告辞离去。
走在回宫的路上,他便一直在想,既然父皇与母后那儿行不通,祖母那儿总归可以试试,祖母平日里最心疼的就是他,若此时去求,祖母定会帮自己跟父皇说说,再不济也可以想些法子。
不知不觉天边云霞已渐渐消退,此时也该用膳了,不知雪儿是否在等着他用膳,还是在小憩。
傅德佑想起楚羡雪,眼底便浮现出一抹温柔来,他阅美人无数,如此香甜的女子倒是头一回碰到,不由得开始燥热,起身便匆匆往泠宣殿走去。
檀香袅袅,床幔微漾。
只见玉一般瓷白的小臂轻轻抵在男人的胸口,气息微喘,略带委屈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雪儿与太子殿下清清白白,雪儿从未做越矩之事。”
傅德佑略停下动作,笑着俯身吻着她的耳垂,语气轻浮地说道:“雪儿是否清白,朕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