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武微愣,重重叹口气,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我是知道一部分原因,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也知道这孩子自幼不在我身边教养。”
胥景点头,他也只是那么一问,并不是非要得到答案。
就算唐欢真的有不好的念头,还有他呢!
“看你神思疲倦,先休息休息再去看望欢欢吧!若是让她看到你这副模样,怕是会心中不安。”
唐远武叮嘱两句,随后离开,胥景将他送到院落外,静静看着他离去。
“公子,可是唐推官有什么事?”
卫矛站在胥景身旁询问,自家公子可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的事情这样上心啊!
莫不是真如自家夫人猜测的那样,公子对唐推官起了心思?
“大概是对案件有些头绪了,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胥景回答一句,这才看向他:“我先去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去看看。”
一夜安宁,早上天气并不是很好,乌云蔽日夹杂着冬日寒冷,仿佛要将寒意逼近人的骨缝中。
胥景和卫矛提着两个食盒到了牢中,远远便闻到一股药味,距离越近,药味也越发浓郁。
胥景面上的笑意收敛,不用问他也知道,唐欢怕是病了。
两人在狱卒打开牢房门后走进去,元迎正在熬药,唐欢则靠在床榻上,面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拜见胥少卿。”元迎起身行礼,胥景手一挥让她起身,将手中食盒递给她,随意拿过一个凳子,坐在唐欢不远处。
“哪里不舒服?”
胥景眸色流转,面无异常,心中担忧,手指不自觉的在袖中捏紧。
“不过是染了风寒,元迎已在熬药了。不必担忧。”
唐欢昨日唐远武离开之后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只是以为是因为忧思过度才会有些疲累,怎知半夜里突然起了高热。
“尹府尹办案的效率也太低了。”
胥景冷冷开口,丝毫忘了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是在得罪人。这样明显表达情绪不满的话往常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毕竟涉及到丞相大人,很多时候都会有些束手束脚,我没事,习惯了!”
唐欢微微一笑,因着发烧,脑子有些混沌,这一刻竟觉得抱怨的胥景很是可爱。
“你想知道五年前博州洪灾的事?”
胥景转移话题,不再将自己心中的不满说出来,他知道,一旦他说唐欢肯定会劝解他。
等会儿他是要去问一下尹府尹验尸结果是不是如他猜测的那样。
“丞相夫人身边那位婢女祖籍博州,恰好是洪灾后进府的。你还记得上次咱们的猜测吗?我一直怀疑他们的人从哪来的,如果有大的灾难呢?”
胥景拧眉,这种情况他还真没有想过:“你的意思是有隐户?”
唐欢摇头,伸手接过元迎递过来的药,皱着眉头一饮而尽,随后拿过一颗蜜饯放在嘴里,等了片刻方才开口:“我想先了解一下洪灾的详情,目前也只是猜测。我这两日无事,翻了一下地舆志,发现一点问题。当年的洪灾或许不是天灾。”
胥景惊讶的看向她,这丫头真的不知道当年洪灾的详情吗?
“五年前,博州连续下了半个月雨水,一天夜里,安平坝发出一声巨响,堤坝崩塌,洪水决堤,瞬间淹没了下游五个村落。当陛下得知的时候,已经是决堤之后的第六日了。”
想起当初的那件事,心中还是有些堵得慌,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什么叫饿浮遍野,第一次更加坚定自己的理想。
“我当时与太子一同前往,紧赶慢赶在十天后方才到达博州,当时博州洪灾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整个博州大街上都是流民。”
“博州知州反应也是迅速,当即组织乡绅富豪捐粮捐物,施粥赈灾,把控市价。然而,流民太多,受灾的面积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等我和太子到达后才知道,堤坝决堤后又下了三天暴雨,三天三夜没停。”
胥景的讲述将几人带到了五年前的博州。
“等把灾民安置好再去查看堤坝的时候,很多证据都已经被破坏了,但是查下来,并没有发现贪污受贿的状况。然,发生这么大的灾难,知州还是受到了连累,被革职贬官。”
半个时辰后,唐欢了解了整个洪灾的情况,陷入沉思。
胥景喝着元迎泡的茶,没有打扰唐欢,只是看她面色依旧潮红,不免多了几分愁绪。
“这件事不急于一时,你先把身子养好。我去府上让唐侍郎请陛下口谕先让你回府养身。”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胥景忍不住开口劝着。
唐远武也是不愿意让唐欢一直在牢中的,只是自己掌管着刑狱这块,很多话都不好开口去求。
“不必了。你最近有没有让人盯着丞相府?可有什么异样?那日秦姨娘的尸身有些异样,后来发生丞相夫人的事情,我也没机会给你说。”
唐欢摇头,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透其中关窍,又想起秦姨娘那边验尸的情况自己还没来得及告知胥景。
“你发现了什么?”
“秦姨娘的尸体被人动过,她口中含着保尸的宝物,身体并没有腐烂很严重,我发现她隐秘之处被人藏了一道符纸。”
说着话,唐欢将一直被手帕包裹着的符纸从枕下拿出递给胥景。
“因着体弱我对符纸也算有所了解,这符纸是锁魂的意思,也就是说有人害怕秦姨娘死后化鬼,想要将她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