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气中弥漫着一阵惨白的灰蒙蒙,夹杂着一阵清新透凉的湿润。
微风阵阵,苍白失色的绿叶轻轻的摇晃着,抖下一阵阵残留在树叶上的雨水。
风息一吹,就飞在了空气中,飘的四处都是,就跟下了毛毛细雨一般。
安魁郊外,有了一座新的坟墓,立了碑,写了字,除了楚泽南之墓五个字之外,再无其他,谁也不会觉得这是大楚皇帝楚泽南的最后归宿,过路的看见,应该只会说,这只是一个跟大楚曾经皇帝同名同姓的人。
楚灵仙,也就是有着灵仙外壳的楚泽南,站来坟前,无悲无喜,目光有些呆滞。
不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踩着湿粘的土地,将顽强的小草踩在脚下,小草被踩进了泥土中,再也起不来,颜色慢慢变得枯黄发红,最后碎成点点,与泥土融为一起,留下一抹浅浅的红印。
沈夕冷冷的站在楚灵仙的身后,盯着楚泽南的坟墓,没有讲话。
“沈夕,为什么,为什么杀楚泽南。”楚灵仙问道。
“我做事情不需要理由。”沈夕冷声道,不带任何的感情,只侧颜冷看着,站着不动。
“沈夕,看来你不是普通的女子,接下来你要去那里。”楚灵仙问道。
“与你无关。”
“可以带上我吗?我想到外边的世界看看。”楚灵仙缓缓的转过身,朝着她走去,目光冷淡的温柔,带着一丝期待和恳求。
沈夕眼神立即一冷,对他冷喝道:“不行。”
楚灵仙问他为什么,沈夕问他是不是喜欢楚泽南,楚灵仙不由愣了一下,疑惑的盯着她。
只见沈夕手中幻化出一把散发着黑红光芒的魔刃,拎起来,尖头指着楚灵仙。
“这是什么意思?”楚灵仙眼中印着嗜血冷寒的魔刃,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沈夕冷冷道。
楚灵仙眼中闪烁了一下,回答是。
沈夕冷哼一声道:“他一个人下去寂寞,不如你去陪他。”
楚灵仙的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脚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会这样。”他口中喃喃,抬头看了看对方,颤动着嘴唇,问道:“你有喜欢过楚泽南吗?”
“没有,如果你真的喜欢楚泽南,就应该自尽在他的坟前。”沈夕脸色冷若冰霜,衣袖中滑出一把小刀,她使劲一挥,就插在了楚灵仙的脚下,毅然决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空气中飘着水,吹在他的脸上,随即豆大的雨点,落在他的头发身上,他缓缓的转过身,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自己的坟前,任由雨点砸在他的身上,他仿佛已经没有感觉,有一丝的麻木,泥地染脏了他的衣裙,湿了一片又一片。
他想,他所作的一切有什么意义,灵仙姑娘替自己去死有什么意义,失去一半的国库又有什么意义,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一厢情愿,没有改变任何,现在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罪恶感。
插在泥土中的刀发着凛冽的寒光,不及他心寒,苍白的脸色印在刀光中,他看了看这座坟墓,雨水带着泪水滑落他的脸颊,与若干雨点一起滴在地上。
他伸出自己的手,颤颤的握住那把刀,将他紧紧的握在手心中,将像握着求而不得的沈夕,突然他顿了一下,仰头看了看天,眼中蒙着雨水与泪水,几乎看不见天空,随即他垂下头来,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追着她不放,为什么这么愚蠢。”
拔起刀,照着自己的容颜,那不是自己,他再也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了,刀中印着的是一张女人的面孔,那是灵仙的面孔,想着灵仙无辜枉死,不由想用这把小刀狠狠的戳自己的胸口。
心中想着,也打算这么做,他握着刀柄,举了起来,对准自己的胸口,突然他的刀被一只手握住了。他朝着自己的胸口戳去,力道很大,以至于握住他刀身的人手中流出血来了,打在地上散开花。
他看的清楚这只手的手腕上挂着一小串的金莹剔透的念珠,摇晃着,没有太阳光照射,却发着淡淡的光辉,如灰暗中的一点光,他顺着手的主人看去,那是一个身穿白袍,挂着佛珠,长发披肩,面容俊雅的青年男子。
“你是?”
“贫僧,无净菩清,生命宝贵,施主因何放弃。”他声音温和,手中依旧握着他的刀不放。
“大师,松手,你的手流血了。”楚泽南看着血不断的滴在地上,不由出声劝阻。
“贫僧只是流一点血,而施主却想要结束生命,贫僧怎么能放手。”他的手稳而不动,声音温润如暖风。
闻言,楚灵仙松开了手,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裙摆下泥垢,不由向后退了退,无净菩清拿出一块白色的绢布,将匕首细心包了起来。
“听了我的事情,大师便觉得自己不应该救我了。”
“贫僧愿闻其详。”无净菩清缓声道。
楚灵仙深呼吸了一下,将自己与墓中人的关系和盘托出,还有她是因何而死。
“因果循环皆有定数,施主的身体不是自己的,更应该保护好这具身体,好好的活着,这比结束性命有所意义。”
“是嘛”楚灵仙问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口中喃喃道:“为你活着。”他闭上了双眼,想要与灵仙的在天之灵沟通。一片混沌黑暗中,传来一道空无缥缈的女声道:“公子,好好活着。”
他再一次睁开双眼,无净菩清已经消失不见,带着那把小刀,他用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