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不是为了把你卖掉,也不是贪图你的姿色,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把自己日子过下去。”左君认真的看着方匙儿说道:“一世为人并不容易,你还年轻,尚有大好的年华未曾度过,若是就这平白的丧命在恶徒手里,实在可惜,我出手救你只是因为这样,没有别的原因。”
方匙儿没等左君说完,就盈盈下拜,说:“公子大恩方家尚未报答,况且今日午间,公子也曾答应匙儿跟在公子身边侍奉,求公子不要赶匙儿离开,我年岁不大,但干活还是很麻利的。”
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傻姑娘像是一门心思的想在自己身边报恩,左君感觉自己现在的头一个比两个还大。
“不是我不想带你走,只是你刚才在我身后应该也听到了,我们现在是要逃命的,带着你不方便啊!”左君为难道。
方匙儿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咬双唇低下头去,少女在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来,好妹妹,到姐姐这儿来。”
单月朝方匙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方匙儿看着左君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走到了单月身旁。
拉过方匙儿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单月不由得叹了口气:“唉!你实在是个苦命的。”一句话又引得方匙儿暗自垂泪。
单月转过头来,面色不善的瞪着左君,没好气的说:“堂堂藏兵楼二公子,怎么现在对一个小女子都出尔反尔?日后传了出去,你在宗门内还做不做人了?!”
被单月两句话说的没了脾气,左君尴尬的说:“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准备逃命的!带上她的话,路上万一有个不测,反倒是害了她!”
“师弟啊,你相信师兄,既然门中已经安排好了路线,咱们回去的一路上决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虽说时日长了些,也就是游山玩水罢了,多带一个人,没什么的。”
看到宋振也出来帮腔,左君皱了皱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藏兵楼不是只有自己,毕竟还有师傅和师兄在,没经过同意就带一个凡人回去,到时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不知道怎么说,左君索性就不说了,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方匙儿见状更是手足无措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单月的声音高了八度,带了些怒气看着左君:“人家姑娘把话都说到如此的地步了!你还要怎么逼人家?!”
被单月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左君诧异的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人家姑娘已经把自己爷爷都火化了!你堂堂大男人做事怎么把一个弱女子往死路上逼?”
单月的话让左君悚然一惊,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方匙儿,问道:“老人家的头七还没过,你怎么就火葬了呢?你……你这是为什么啊?!”
“哼哼!为什么?亏你还好意思问?”挡住了一边要说话的方匙儿,单月看着左君冷笑两声。
“今日宋振回来的时候,见药十三正在帮袁霸疗伤,就直接来后院找了我,我二人商量的时候被匙儿听见了,知道我们要走,她就决定将自己爷爷火化了,变卖了全部家产,只买了一个骨坛用来装自己爷爷,剩下的都给你留作路上的盘缠!”
“你自己看看!这样的盘缠,你拿去赶路吧!赶回你的地幽宗!”
说着,单月讲一个钱袋子扔在了左君面前。
看着面前的钱袋子,左君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又看了看一脸惶恐之色的方匙儿。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等老人家丧事办完,没能将老人救下来,我心里已经不好受了,你……为何不愿让老丈全尸下葬呢?!”
左君一句话问了一半,方匙儿再也忍不住了,留下两行珠泪,抽噎不已。
“火葬……这是爷爷生前交代的,方家清贫,把该卖的都卖了,也买不起一副棺材,爷爷又不愿用草席卷着,怕到时尸身被野兽分尸,所以交代匙儿火葬的……”
“可是现在有刘家帮你操办后事,你不必担心这些……”
方匙儿倔强的摇头:“爷爷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现在用不着他们装好人!我将方家的院子卖掉了,为爷爷买了个骨坛,到时寻了个风水好的地方葬了,不花他刘家一文钱!既然公子不愿我在身边侍奉,那还请收下这些剩下的银钱,权当是方家报答公子救命之恩了。”
左君一时哑然,突然发现自己让刘家人来帮方匙儿操办后事,到头来反而伤到了方匙儿,这女子虽看上去柔弱,但是心中却是十分的刚强,让仇人为自己的爷爷准备后事,她原本应该是抵死不愿的,但因为这是自己这个恩公的安排,方匙儿很难说出一个不字。
“左君啊!我是真的没看出来,原来你的心肠竟然如此坚如铁石!带一个人走,就这么难么?!藏兵楼首座都教了你些什么?!你……”
没有理会单月的大喊大叫,因为宋振已经手疾眼快的将她拉住了,没有让她继续叫嚷下去。
“来,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方匙儿唯唯诺诺的走到左君身前,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左君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将其放回了方匙儿手中:“以后,就跟着我吧!”
看着方匙儿眼中的不敢置信,左君对她一个大大的微笑:“这次是真的,跟你说好了,不会再变了!”
单月的俏脸终于有了几分缓和之色,一双美目滴溜溜的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