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都晓得这些年女儿会受制于百里屠,不过是因为自己,要不然凭着女儿的本领想要分开西陵国并不是难事。她供认她胆子小,不敢自己了却。可是另一方面,却也是真实放心不下杨婉。
这世上她们唯有彼此相互取暖,若是自己走了,她的女儿怕是连个念想也没有了。
柳云琴看了看杨婉,又看了看季云轩。如今就不一样了,女儿有了归宿,她也可以担心了。
“这位公子,不知怎样称谓?”柳云琴拭了拭眼角的泪。
季云轩拉了拉杨婉的衣襟,“我们成亲后还没有给母亲磕头。”
杨婉走到季云轩身边,两个人一同跪在了柳云琴的脚下。
“母亲,我叫季云轩,如今我用我的性命和你起誓,会一辈子对阿泠好。”季云轩说完,又朝着柳云琴叩头。
杨婉跟着他的节拍,也朝母亲拜下。
柳云琴含泪受了他们两人的大礼,“好,好,阿娘真为你们快乐。”
“哗啦!哗啦!”海浪拍击着岩石的声响越来越大,杨婉带在身上的符纸也跟着越缩越小。
符纸消逝,杨婉便会被禁制逐出。可是她舍不得阿娘,她想带阿娘走。可是理想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阿娘。”杨婉心中舒服,只想再一次抱抱母亲。
惋惜百里屠只给了她一个时辰,工夫一到,杨婉身上的符纸顷刻间化为灰烬。
杨婉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飞速闪烁,等着一切终于宁静,眼前便只剩下一座灰蒙蒙的海岛。
“阿娘,阿娘。”杨婉疯了普通的大叫。
除了海浪声,耳边便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阿娘,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接你……”杨婉嗓子嘶哑,早已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哭了,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季云轩疼爱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季云轩,你一定要帮我。”杨婉回过身来,将自己埋进了季云轩的怀抱中。在冰冷刺骨的海风中,季云轩是自己独一的暖和。
和来时不同,返程回去的杨婉简直一言不发。
季云轩也不吵她,只是让她安静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眼看着渡船越走越远,眼看着那灰蒙蒙的海岛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到了。”船夫出声提示。
“多谢。”季云轩正想牵着杨婉下船,杨婉却猛的一下跳了起来,“我不想等到那个日子了,我要去找百里屠,我要通知他,不放我阿娘出来,就休想让你给他们解咒……”
说到这里,杨婉又担忧的望了眼季云轩,“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季云轩看了眼渔夫,还是先将杨婉从船上带走,“我会支持你不假,可是也不会让你蛮干。”
“我蛮干?假如换做是你大约比我还要蛮干吧?”杨婉的脑子全乱了。
“阿泠,你曾经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却不能多忍几天。你听我的话,越在乎的东西,越不要随便的表现给他人看,那样他们会很容易就抓住你的弱点,也会轻而易举的损伤到你想拼命维护的人。”
杨婉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季云轩。
季云轩乌黑的瞳仁中倒映着自己慌张的脸。
她是怎样了?怎样会失控至此?
杨婉摇了摇头,那颗急躁的心也跟着渐渐沉静,“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你曾经控制的很好了。”季云轩疼爱的拂去了杨婉脸上的乱发,“回去后,我们一边等候血祭的日子,一边布置挽救母亲的事情。”
“嗯。”杨婉摇头。
“那我们回去吧!”季云轩将一切的耐烦都给了杨婉。
回去的路上,季云轩将马车赶的很慢,他想多给杨婉一些宁静的工夫。
只是杨婉终于宁静了,王宫中又有人闹了起来。
杨婉一回到凤凰台,宁微便气喘吁吁的跑出去禀告,“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镇静?”杨婉曾经和出去时毫无异常。
“百……”宁微刚要启齿,一扭头又看到了季云轩。担忧打翻了季云轩这个大醋坛子,宁微又赶紧将话头收住。
“爷!宣国有快报过去。”恰在这时卓艺出去禀告。
“那我们去看看。”季云轩起身,给杨婉主仆留下了空间。
眼看着季云轩真的分开,宁微才又火急火燎的启齿,“浮生公子不晓得怎样了,曾经将自己关在酒窖里喝了一天。”
杨婉毫不在意,“浮生哥哥的酒量不断很好。”
“公主。”宁微拉长了腔调,“如今整个王宫的人都晓得,他是因为被你回绝才去酗酒。”
“那又怎么样?”杨婉别过脸去,母亲还在海岛上受苦,他不过只喝了点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难道忘了吗?浮生哥哥酒精过敏。”说话的不是宁微,而是不晓得什么时分站在门口的西陵雪。
“小雪。”杨婉有些不测的起身。
“小月。”西陵雪抿了抿唇,渐渐的走进屋来,“我晓得你不断抱怨百里叔叔关押了柳姨,可是浮生哥哥却是无辜的呀!”
看杨婉似有所动,西陵雪又接着道:“我们三个从小一同长大,若不是浮生哥哥照顾,还不晓得会过成什么样子!”
杨婉垂下眸子,西陵雪并没有说错。由于紫荫血缘,由于肩负着挽救西陵国的重则,杨婉不断被当个机器不停运作。
若不是百里浮生,她这个机器说不定早就报废。
“小月,我晓得你不断念着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