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元陡然目现冷芒,大声喝道:“章彦清,你自己说话,莫非算不得数么?”
章彦清眨眨眼,做无辜状:“我说什么了?”
赵庆元闻听此言,本要将章彦清所说重复一遍,可他忽然想到,如果由自己之口说出去了,岂不是被人看做是,欺章彦清真气损耗才出手?事情是这个事情,但这他却不会主动承认。
他也有急智,脑子念头一转,沉声道:“你说了什么,还需要我来提醒么?”
章彦清背着手走了走,忽然了声,笑嘻嘻道:“我想起来了,我说“对面的,可敢下来一战?,我说记错吧!”
赵庆元哼道:“你的脑瓜,看来还没有腐朽。”
章彦清也不在意对方话语无礼,反而笑眯眯地:“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谁敢下来一战,而不是与我一战,看你的战意腾腾的,我好怕哦,不跟你玩了。”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扬长而去,留下赵庆元呆在原地,想了想,不禁暗骂一句着了道了。
想要发火,又不知哪里泄气,还白白被人数落一顿,别提别郁闷了。
吴舟城袍服一振,飘至场中,打量赵庆元一眼,淡淡道:“出手吧!”
赵庆元正好一肚子火,见对方如此无视自己,更是怒火难耐,高声道:“提高警觉来吧。”
“你太过高看你自己了。”吴舟城大袖一荡,顿时就有一道雾气拍出,此雾如同一滴墨水滴入水中,连连扩大,不旋踵,已经笼罩周身三丈方圆。
赵庆元不敢大意,冰河真寒经他也是有所闻名,这一招冰河雾影,看似毫无攻击力,实则却是杀招暗藏,他探手一抓,一把真气飞刀,已经出现在掌中,看了看那浓雾,一甩手,飞刀破空而去。
但见那浓雾一分,内里连一点声响也没传出,似乎泥牛入海,不见踪迹,他也不惊讶,此举本就是试探之意。
他稍稍退后几分,双臂一扬,顿时臂膀下悬挂十二柄飞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飞刀破空而去,斩入浓浓大雾中。
楚锋微露讶色,没想到这‘金刀万斩戮千魂’,还可以这般用。
当日他也曾见过,赵怀亭使用这一门功法,不过此人御使来,却是显得残酷霸烈,刀气纵横如潮水,滚滚转转似旋涡,方圆三丈之内,那是炼狱尸海,轻易攻不进去。
固然有赵怀亭境界高,真气充沛,可以维持万千金刀之故,可同时也说明,相同的法门,由不同的人使来,也有所不同。
正如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个人的招式变化,却是与此人领悟有关联,相同的一法门,却有不同的方式,不过总的来说,都是同宗同源,万变不离其宗,均是以气化刀之法。
吴舟城瞥了一眼十二飞刀,凭空打了几拳,那十二飞刀被气机所摄,顿时止住不再动弹,再一挥掌,飞刀尽数破裂。
他也不着慌反击,而是取出一滴水珠,此水珠晶莹剔透,却又给人一种沉重感,他一捏印诀,水珠随之破裂,悄无声息融入浓雾之中。
章彦清撇嘴道:“吴世子太过小心了。”
“小心无大错。”万弘森反而赞许道:“此番下面的人不出战,我等只有四人,而对方却有八人,谨慎些,也可以保留一些手段。”
秦寒渔也是赞同的点点头,此番一战,不光是一雪前耻,更有一步目的。
他们被万鳞海界那位调教数年,被寄予厚望,如今正是为万鳞海界马前卒的时候,此时如无法展露出些许作用,来日说不定,便被弃如敝履。
他们既然与万鳞海界搭上关系,那么势必要做出,与道武相争的样子,否则两边不讨好,随时都有覆灭之祸。
万弘森看了看秦寒渔,笑道:“秦妹子似乎兴致不高啊!”
秦寒渔淡淡道:“万世子,不晓得我的名字有个‘寒’字么?”
万弘森一怔,大气道:“哈哈,那倒是我会意错了。”
秦寒渔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此番与投入万鳞海界麾下,不知是好是坏。
臣服道武固然进贡许多外物,不过一饮一啄,舍去这些外物,东屿四国却从未遭受战乱,即便那海中巨妖觅食,也不会寻到四国领土上。可投入万鳞海界麾下,虽是无需进贡,可谁知道,当大难来临时,万鳞海界会不会拳拳相助呢。
此种情形,也不是她区区一个女子,可以做主的,唯一让秦寒渔欣慰的是,如今四国还没有与道武,彻底撕破脸面。
可她也知,这一天不会太远,最多四方五国之战后,这桩事总会有个了结。
“吴舟城,你只会这样躲着么?”赵庆元不敢贸然冲入浓雾,又见吴舟城藏于雾中,不知道弄什么玄虚,他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这不是躲,而是战术。”吴舟城笑了声,见那水滴已经完全化为浓雾,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一推掌,顿时浓雾似是沸腾起来,如天云咆哮,霎时间已经扩散开来,向整个论剑台迅速弥漫。
赵庆元似乎有些意外,浓雾扩散太快,眨眼间就要覆盖到他,他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就在此时,一道冰河从雾中淌出,此河寒气阵阵,赵庆元相隔三尺,身上都起了阵鸡皮疙瘩,他步踏连环,须臾间,已经倒踏七步,可是此冰河似在虚空流动,从雾中来,河中滚有粒粒冰珠,颗颗圆润,往他胸口撞去。
此法由吴舟城使来,比当日吴霁更加高明一份,固然他没有领悟道心,可是对于冰河真寒经,他也是有所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