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不甘心,皮带没用上,可不能连手都用不上啊!他抬脚就要追。
“等一下粑粑!”高飞立刻伸手做了个“禁止通行”的姿势。
“干嘛?你小子又耍什么花招?”高大山气呼呼地问了一句,马上也学着高飞的手势往前竖起手掌,义正词严地说:
“你不要开口!我不听我不听!别想拿骗你妈妈的花言巧语来打动我!我不吃你那套!”
高飞见亲妈拿着打龙鞭回到了屋门口,心说:石娟同志,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没有了打龙鞭,老高赤手空拳就打不死我吗?太幼稚了!
高大山的手刚举起,高飞立刻激动地叫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爸!你不能虐待孩子!况且我还是即将高考的国之栋梁!”
高大山立马怼过去:“我呸!还国之栋梁呢!要换做楼上叶帅这样说,我一定举四肢赞成!就你?也敢自称国之栋梁?你是国之栋梁上的蛀虫吧?”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响起一阵笑声,各有各的笑法。其实笑有很多种,微笑大笑狂笑冷笑讥笑等等等等,妈妈们估计大多数都是哈哈大笑中带着点对蛀虫的嘲讽吧。
高大山迫不及待地想手起巴掌落,他瞄准高飞的脸就要扇过去,高飞反应超快,猫着身子左右躲避着。
“臭小子别给我逮着,今天晚上我得打到你喊妈!”高大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撵上去。
高飞气喘吁吁:“爸,我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再不是那个任打任骂的小屁孩儿了!我现在已经懂得拿起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了!你今天打了我,我直接上派出所找警察叔叔来给你上法律课!”
高大山不屑一顾:“现在就去啊!我带你去呗,到了派出所,我会当着你警察叔叔的面动家法!”
高飞一边躲一边喊:“爸你太高调了!就算我犯了错,你也不能暴力解决问题啊!打残了谁养你?大家都是人证,到时候蹲监狱了,我妈在家给我这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把屎把尿,哪有时间给你送饭?”
高大山被高飞说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他认为高飞就是油腔滑调,就是歪理邪说,但高飞说的每一句话,好像又有那么点儿道理!
“走,先回家!别耽误大家休息!”高大山连忙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说:
“人家兄弟姐妹明天还要上学呢!你自己不想好好学习,也不要影响别人!”
高大山说完便转身往家里走,高飞刚走两步就站住了,他指着高大山的背影说:
“爸爸,你是不是想把我骗回家,我就没有了有利的人证?然后你俩再把我关进笼子里揍?我可负责任地警告你和妈妈,别想着关门打狗!咱家可不是法外之地!”
石娟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噗!我可服了我自己,咋就生出这么个伶牙俐齿的二货来?可把我给牛逼坏了!”
高大山一看石娟叉着腰,嘴里絮絮叨叨,他一下子没绷住,咧嘴笑着说:
“你看看你,如此严肃的场合,居然还逗我笑!”
在石娟的笑弹影响下,高大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暴怒情绪立刻释放完毕,能量也耗尽了。
“高飞,儿子!回屋洗澡睡觉了!”高大山喊了一声。
高飞眯了眯眼睛,歪着头观察亲爹的表情,他无法确定敌军是否真的打算鸣金收兵了。他试探着说:
“不不不,我不回屋,外面夜色甚好,适合放空自己!”
“给老子滚回去!”高大山吼了一句,立马环视一周,他发现妈妈们竟没有一个感到疲倦的,她们连睡觉都可以无限延迟?真是名副其实的八卦大军那!
高飞继续使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哦哟快看看!刚才就是伪装的和善吧?又露出马脚了!”
石娟无奈地跑到高飞身边,拉着他的手臂笑了笑:“你爸气消了,以后别再犯错了啊!快回去吧!”
高飞内心活动:什么?以后?我以后再犯错就是在北京了,谁还送回来给你们打?我傻吗?
“妈,我不回去!我爸这是请君入瓮呢!”高飞分析道。
高大山有点不耐烦了,一个没忍住就脱口而出:“什么请君入瓮!说不打就不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再打就是你孙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妈妈们终于又等到了一个笑点,一起笑了起来。
这么一说,高飞立马就放心了,他大踏步往屋里走,嘴还不认怂:
“老爸老妈,你俩也真是的!跟我说认个错此事翻篇不就好了,难道我会反对吗?特别是,像我这么爱认错的人!”
高家三人进了屋关上门,大家才依依不舍地进了自家屋。
第二天早上,高飞怕大家误会他头天晚上被狠揍了,连忙将自己跟父母斗智斗勇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起来,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伸出大拇指:“英雄!”
安市到程普的路上,胡仲德亲自开车载着夫人飞快地往程普赶,胡太太叨叨了一晚上加一早上:
“老胡,你女儿这次太过分了!我不忍心打,你来!”
胡仲德立刻把头弄得跟摇波浪似的:
“别,我可舍不得!从小连手指头都没碰她一下,你居然让我打?这不相当于要我命吗?”
胡仲德是在晚宴现场接到米大海信息的,米大海不敢打电话,他害怕说错话。这身份不同的人交流,阶层低一点的那个就会无端端地自卑,这时候哪怕一个标点符号都要仔细斟酌再三,生怕不小心犯下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