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怒吼道:“咱们师徒的关系到此结束,你给我滚!从今以后,断去师徒之情,不准你再说有我这师父,你要再说我可摘你的牙,给我滚!”
“师父,您允许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不听、你给我滚!滚!”
这么一嚷,满宅的人全听到了。
叶秋生也听着信了,他心里高兴,脸上假意带着惊惶,趿拉着鞋跑到后宅:
“师父这怎么了?师父别生气,师兄啊,既然师父瞅你生气,你就躲躲吧!”
老头非逼着他离开,柯山没有办法,掉着眼泪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奔柯家寨。
到家里他越想越窝囊,心说:怎么碰得这么巧,我得罪谁了?
又一想,难怪师父生气,我做的事情也欠考虑,男女哪有夜间私会之理!
我师妹也不对,有什么话你就当面跟我说吧,何必偷偷摸摸,难免师父怀疑,这件事做得太对不起我师父了。
他是又羞、又恼、又气、又恨,一下病倒在家中,吃药无效,一病不起。
且说潘世贤,把柯山撵走之后,老头也气病了,病了五、六天,这才好起来。
老伴就问他:“你为什么呢?”
“咳!别提了,家丑不可外扬啊,你给我生的好女儿,她太下贱了!”
他把事情的经过一说,老太太受不住了,到内宅见女儿就问究竟为什么?
姑娘-点儿也没隐瞒,一边哭边讲,把真实的情况讲述一遍。
老太太心说:也没做什么过火的事啊,嘱咐师兄几句,让他多加谨慎,别惹师父、师娘生气,这也是人之常情,怎么老头子气成这个模样,就好像出什么大事了。
老太太叫女儿别难过,回头又劝老头。
三劝两劝,把老剑客给劝得回心转意了。
潘世贤一想:可也是,大男大女了,人之常情,就是偶尔碰见说几句知心话,也不算太过分,我这火怎么那么大呢?
再想到柯山素日的孝心,也觉着自己做得有点过火,事到现在,有点追悔不及了。
老头命人去找柯山,说让他回来。
结果仆人回来说:“老爷子,柯大爷来不成了,病一个多月了,现在仍卧床不起。”
“什么病?”
“我们问了,说是加气伤寒。”
潘老剑客就明白了,这事是从自己身上引起来的,本应亲自过府探病,还有点放不下架子,不去又觉着对不起徒弟。
心说:这么办吧,我闯荡江湖有点秘方,有一味药专治加气伤寒,不如派人送去,让他好了之后,我们爷俩再见面,我好好向他解释解释。
老头是一片好心。打定主意回到内宅,把抽屉打开,取出一粒“起死回生再造丸”,来到前厅准备让人送去。
正这时候叶秋生从外边进来了:“秋生啊,你师兄病了,为师打算去看他,我这两天身体也不太好,不愿意走路。这么办吧,你代我到柯家寨看看你师兄,让他身体好了之后到家来,我有话对他说。’
叶秋生拿着药就要走,潘老剑客又说:“你等等,这儿还有一副药,你给他一起带去,要看着他服用下去。”
“遵命!”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叶秋生表面上忠厚老实,骗取了师父对他的信任,相处几年潘大剑客竟没看出他的真面目,拿他当亲人,把药给了他,让他去代自己探望柯山。
叶秋生领命之后,来到街上,心中暗想:看来这老头子回心转意了,还说让他赶紧把病治好,有话对他说,人怕见面,树怕扒皮。见面一解释清,也许柯山跟我师姐还有团圆的可能。
不行,我既然插手此事,就要破坏到底,不能让他们成就此事。
想到这儿,他眼珠一转,坏水就冒出来了。
他把师父给柯山的药藏起来,又到药房配制了一副毒药,用纸包上,用原来那盒盖上,赶奔柯家寨。
柯山正在病床上养病,这几天见点好,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音,抬头一看,是师弟来了,想要起来,没那个力气。
叶秋生迈步进来,假意赔笑:
“师兄,听说您病了,本应早来探望,但是师父也病了,师娘身子也不好,家里那么多的事,我实在难以抽身,因此迟来了几天,望师兄原谅。”
“师弟呀,别说这话了,快坐下吧。”
柯山拍了拍床,让他挨着自己坐下:“师弟,咱师父现在身体如何?”
“见好,这两天能吃点稀饭了。
唉,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呀,有时高兴,有时发愁,咱师父也不例外。
师兄,你也别往心里去,说实在的,师父和师母对你都不错,听说你病了,师父十分难过,特地派我来代替他老人家向你问好。”
“是师父让你来的?”
“对。师父还说;等你病好了,让你回去,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
师兄啊,那是咱师父在气头上骂你几句,抽你几鞭,你千万别记恨师父。”
“师弟,哥哥我是那种人吗?
师父把一腔心血都花在我的身上,对我苦心栽培数年,我怎敢怨恨师父。
不要说师父抽我几鞭,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有怨言。
可他老人家还惦念着我,真叫我无地自容。”
柯山说罢,泪流满面。
叶秋生心中暗喜,拿话把柯山稳住,把这包毒药就拿了出来:
“师兄,这就是师父给你的药,说这种药有起死回生之力,只要你吃了,立见功效,你吃了吧。”
“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