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宴席结束,已是超时了。
大家看了一出戏,酒足饭饱,心满意足,便要各回各家了。宫女带领着,各家都往宫门口去。
路上,严家人凑过来,与苏家人招呼。
这回虽说是宴请百官,其实也只有三品以上出席。不过因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严家才得以出入这等场面。不然,以他家最大也只一从五品的官儿。
严家虽出了个太妃,不过耐不住她弟弟太烂泥扶不上墙。严太妃的父亲严成化好歹还是个秀才,先帝期间也曾在礼部挂个七品的闲职。到了她弟弟严奇文这儿,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好在到了她侄儿这一辈,总算有了点出息。不过先帝已驾鹤西去,她也成了太妃,便说话也不如当年好使了。如今严同甫依旧在礼部任职,已是从五品的员外郎。对于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已是极其不错了。
要不怎么说,程安雅早年间并不与她舅家如何亲近呢!实在是入不了人家长公主的眼。
不过后来苏元明去世,周氏又撒手不管事,这位苏家二夫人才与严府走动起来。用意也不难猜,不过就是想谋了世子之位去。
老国公早年间背上挨过两刀子,立朝四年便去了。传了爵位给大公子苏元明,哪想苏元明第二年也不幸身亡。老夫人受不了打击,没过多久便追着他们父子去了。
如此,好好的一家人便只剩下了大房的孤儿寡母两个,与二房的五口人。若是以往,程安雅也不敢做它想。但周氏不理事,苏世秀又只是个半大小子,心思便活络起来。
她虽贵为长公主,却只是一个庶公主。无权无势,且向来也只听说王爷的子嗣请封郡王郡主的,公主的后代若非深得圣心,哪有什么封赏?长公主又不止她一个,哪像人家宁国大长公主?乃先帝嫡女,当今胞妹,将来新帝的亲姑母!其子女甫一出生,便被封了郡王郡主。
再说了,便是她能利用身份之便,为子女谋个好的前程,那也远不及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啊!越想便越是眼红,少不得要为子女谋划一番。
不过苏家人口简单,他们兄弟姐妹又亲密。她既不敢与夫君商议,也不敢在儿女面前透露半分。唯有娘舅家势弱,最是听话好拿捏。
严家姑娘自苏世秀回京,还未能有机会说得上话。以往不过是听从表姑母的话,又因他世子身份在,便刻意地去接近他。但这回南下,虽是因姑母的意思,她去挑起的,却没想过他真能自己主动南下。倒是个无畏的。后来又听说他这回在南边立了功,回京都以后又去请人为大皇子治病。种种看来,他似乎退去了以往的劣性,变得英武高大起来。
严书瑶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一个从前日日围着你转的人,突然长大了懂事了,却也与你疏远了。这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这会儿见到了人,便上前到了苏世秀身侧,“秀哥哥,你回京许久了,怎未曾与我们聚上一聚?前些天林世子。。。。。。”说到这儿,又改口,“前些日子林家大公子还与我们说,他新得了两只蛐蛐儿,要与你比试呢!”
“哈哈哈,只怕他最近都不会有心情出来蹦跶了。”苏世秀刻意没理会她问的意思,只笑着打哈哈。
钟灵在一旁听了,揶揄朝他看去,“秀哥哥~~”
那眼神看得苏世秀如坐针毡,羞红了脸。只赶紧加快步子向前,拉开与严家姑娘的距离。
严书瑶见他竟是话也不愿与她多说,气得暗中扭了帕子。又想起近来诸事不顺,便感叹起命途多舛来!表姑母掌家被撸,苏世子归京了却不愿搭理她,今儿个林世子也被撸了!
原先她听说,苏世子近来日日与这位钟姑娘一起玩,她还能自持官家女的身份,没甚在意。哪想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县主。便是父亲见了,也得老老实实行礼!
她怎么就这么苦命啊!
这般想着,面上便带了出来。美人伤怀,我见犹怜。含羞带怯又叫了句,“秀哥哥~~”
听得苏世秀不做他想,拔腿就跑,边跑边喊:“阿煦,阿煦!”
钟灵苏世秀二人走在前头,已经出了宫门,大皇子的马车正在苏府马车处等着了。
见了他,苏世秀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他倒不是厌恶那严家小姑娘,实则是他不擅长与这些小姑娘家家的打交道,尤其是安慰人。见到眼泪他就毛骨悚然。
见他们两过来,大皇子似乎很开心,笑得格外柔和。
“县主,阿秀,今儿的事谢谢你们!你们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嘿嘿,我只说了个大概的京中局势,点子是她想的。”苏世秀不好意思地挠头。
“县主聪慧过人,非一般人能及,改日宁煦定要向县主讨教一番棋艺。”
钟灵并不想多用这个外挂,她本人对围棋并无兴趣。与人对弈,除了装逼打脸,便只能当个机器的人工手,除了浪费她时间,没有任何旁的意义。便婉言拒绝了。
大皇子本就只是过来向他们道个谢,既话已送到,又见苏府其余人也到了,与他周姨和姑母打过招呼,便进了马车走了。
程安雅有心要问苏世秀几句,这些日子都见不到他人,便进了他们马车,只说那边那爷四个占满了,她不耐与他们挤。
行到半路,便纳闷道:“秀哥儿,以往你最是喜欢与瑶儿一块儿玩,如今怎么连话也不说了?”
照苏世秀的意思,一句“没话可说”就要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