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厉北执却忽然伸出手来,大家都愣了一下,再次停住不敢向前。
“谢谢你的手机,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他的面色还是平静甚至是有些冷漠,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了几分,虽然看起来还是让人下意识的害怕,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借给他手机的护士愣了愣,随后接过手机,轻声道,“我叫蒋芸。”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任由着她们将他扶上床去。
重新躺会床上,他却并不愿意躺下,将枕头垫高,靠着坐在床上。
医生无奈的上前来检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道,“之后可一定不能再冲动和乱跑了。”
他几乎没有思考的,便点了点头,道好。
不过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不冲动呢。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厉北执的耳中响起之前打电话时陆南笙的声音,那么的真实,像是此刻真的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一般。
他侧头去看窗外,雨仍旧在下着。
他不知道此刻陆南笙和温容在哪里,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出去做些事情都不能够,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无力感,让他几乎要窒息。
不过,在这样的窒息感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的拨通了高晨的电话,告诉他让他处理完事情迅速来医院一遍。
此刻他还不知道厉北执已经报了警,也不知道温容和陆南笙发生了事情,于是说了好之后,便挂断了电话,等到他忙完事情来到医院,看到有警员在门口的时候,甚至被吓到了。
他慌忙的进去,甚至小心翼翼的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巡捕并没有拦自己的意思,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们最近有什么仇人吗?或是你有没有什么仇人?”
一个巡捕坐在病床前,另一个在后面坐着记录。
“我这样的工作兴致,如果看我不顺眼都可以定义为仇人的话,那肯定是不少的,但是严格来说,最近没有。”
“最近没有?”
他点头,“是,有一个已经在监狱里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情绪稳定,没有仇恨也没有炫耀的成分,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对于当前的他来说,这些也是在不值得他高兴。
“那温容和陆南笙,也没有吗?”
警员继续问下去,试图锁定对象。
“其实我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他开口,显然在巡捕没有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心中已经有所盘算。
虽然已经在一切发生的时候他都在昏睡着,虽然他现在哪里也不能去,只能躺在床上,但是许多事情如果联想一下的话,其实不难发现关联。
听到他那么说,警员似乎看到了希望,询问道,“你说说。”
“何媛,何氏集团的千金,我的前未婚妻。”
他开口,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怀疑对象,一句话便把身份和对象都介绍清楚。
面对这样的关系,警员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八卦的表情,而是公事公办的继续询问,“你怀疑是因为嫉妒作案?那你的母亲温容,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略微沉吟,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解释。
思绪回到了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陆南笙那天为什么一直没有接他的电话,为什么骗他说在家里,但是何媛的那个电话实在是可疑。
她为什么会那么巧目睹了这件事,假设她说的话是真的,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有在刻意的跟踪,那么跟踪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无论如何,动机自然不会是好的。
而在那天晚上,温容接连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当时心中混乱并没有接,当时没有觉得不对,现在想来,怎么会那么巧,他刚刚知道,温容就给他打了电话呢?
或许,她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一切慢慢的串联起起来,再想到高晨说,他刚刚出事的时候,温容对陆南笙怨气很大,觉得自己是因为她才出事的。
这样的怨气从何而来。
也许,温容知道他那天晚上心情不好,甚至知道原因,而这个原因与陆南笙有关的话。
轮廓忽然清晰起来,他开始怀疑一切都是何媛设好的局,或许两边都是她一面之词而已,让他得知这件事,让温容以为是陆南笙说的,挑拨两个人的关系,以达到她的目的。
然而这个计划实在算是幼稚,如果没有那么巧,出现了车祸的话,这个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
以他们三人的性格,误会也许会持续几天,但是终究会解开。
但,如果联系起现在的事情,陆南笙和温容同时出了事的话,就不难理解了,一切都合理起来。
如此缜密的心思,甚至不太像何媛。
毕竟是在家族里被保护长大的女儿,任性娇蛮,有心机也自私,但是这样缜密,倒是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此刻有些犹豫的原因之一。
自然,一切的头脑风暴都在这之前完成,此刻短暂的犹豫之后,他便开口道,“我妈曾经中意她嫁进我们家,现在中意我现在的未婚妻,对两个人,她都有怨恨的理由。”
他用剪短的话,将何媛的作案动机说明白。
警员侧头看了看身侧记录的警员,见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才继续道,“说得通,那你判断,她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