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姨将馄饨端出来,正好缓解了顾云抒说不出理由的尴尬。
她道谢后云姨便识趣退下去,转瞬、大厅内又只剩下两人,男人身上那骨子隐秘的逼迫感再次将整个大厅塞满。
他再次质问她,“怎么不回答?”
顾云抒知道要是她不回答这个问题,他肯定没完没了,“对,我就是故意爽约的,是不是听我这样说你很满意?”
男人英俊的脸庞瞬间淡漠无比。
他没说一句话,但现在这种情况、不说比说的作用更大。
顾云抒之前确实觉得云姨包的馄饨味道不错,可在男人讳莫如深地眼神注视下,即便再美味的东西都变得索然无味,她吃了一两个就将碗推到旁边不想再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自觉并没有做过分的事,但在他面前她竟然觉得心虚,想到两人还要独处那么长时间、她就有点受不了,“话说,待会我可以走么?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
沈柏年表情更加深沉了些,“又要去哪?”
“也不去哪,反正不会出榕城。”顾云抒玩着手里的汤勺说:“之前说了啊,我想弄个工作室,总要有个像样的地方吧,想先出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男人见她脸上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禁蹙眉,“闲着也是闲着?我让你很无聊?”
顾云抒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实话、这样的相处若是搁在两年前,她估计做梦都会笑醒,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以前她心里装得都是他,所以自然而然将跟他有牵扯的事、哪怕一点小事都会无限放大,但现在不是……
“不是。”她道:“我只是觉得做事更有意义。”
沈柏年表情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你觉得我们结婚没有意义?”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云抒到了忍耐极限,她激动起身,“就算我可以整天对着你,你也可以那样么?沈柏年,别骗自己好不好?你根本还没从唐绾的事情中走出来,跟我结婚、也只是因为你心里清楚早晚也会跟其他女人进入婚姻,倒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就跟当年我们订婚一样。”
“但我现在的心情跟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你不懂么?”
米兰那两年不是白过的,陆良笙也并非白白出现。
男人漆黑瞳眸中翻滚着情绪,“因为陆良笙?”
顾云抒不想多做解释,转身绞着手说:“你就当是吧,我们为什么要绕那么远?刚才,我只是问你、待会我可不可以出门而已。”
“行,随你便。”
温漠的嗓音。
“真的?”顾云抒眼神放亮转身想面对他,却只见他走出大厅的背影,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其实不完全是因为陆良笙,是她清楚明白了一些事,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
在她怔愣间,云姨走过来,有点失落地说:“太太,怎么就吃了一点?是不是味道不好?那我再去重做?”
顾云抒连忙反应过来,将人拦住,“云姨,馄饨味道很好,是我没什么胃口,我现在着急出门,不用麻烦了。”
云姨皱眉,“可是……”
顾云抒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便直接转身离开,她开车去了榕城最繁荣的商业区,询问了几家中介公司,他们所报的价格都差不多,但也都不算便宜,性价比更不高。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拔腿追上去,但很快他便消失不见,在人头攒动的商业区、她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个方向?
也或许,那人根本不是他。
这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肩膀,她讶异转身、就见一张流着血泪的苍白脸孔,她“啊”地一声不断往后退,“别、别过来。”
“姐,你怎么了?”
是几个小流氓当中的一个,他看见她有点惊讶,只是想打声招呼,没想到将人吓成这样。
顾云抒仍是在颠颠撞撞往后退,直到脚突然传来巨疼,她才跌坐到地上停下,此时仰头再去看,刚才那个非常恐怖的脸已经消失不见,只有……
“……怎么是你?”其实她到现在都不太记得他们几个的名字,因为他们长相都差不多,身上穿着也类似。
“姐。”小流氓摸了摸后脑勺有点猜到她可能不记得他名字,说:“我叫陈前,对了、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吓成那样?跟见了鬼一样。”
才一会的功夫,顾云抒后背已经全是冷汗,她浑身紧绷、抚着太阳穴想起身,却又疼得跌下去。
见此,陈前立刻上前想扶,但又不太好意思,她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不能乱碰的。
顾云抒知道自己脚已经崴了,她倒是坦然大方,“麻烦你,过来扶我一下,我可能要去趟医院。”
陈前仍是拘谨,小心翼翼将人扶起来,“姐,你这脚好像伤的不轻,需不需要通知你家人?”
家人?
顾云抒突然想起沈柏年那张没什么温度的俊颜。
“算了,这种只是硬伤,应该没什么大事。”她说:“我先去医院,只是要麻烦你了。”
陈前脸红着,连带耳根子也是,“没事没事,一点都不麻烦。”
到了医院,因为顾云抒走路不方便,便都是陈前跑上跑下挂号,然后好不容易看上了医生,好在确实没什么大碍,拍了个片子给医生看,医生说并未伤到骨头,只要修养几天就行。
此时顾云抒独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