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眨巴着眼睛,把头扭向窗外,表情既委屈又有些难为情:“是我惹领导生气了。”
不等舒晴继续追问,彭长宜仍然大声说道:“我哪敢生你顾大人的气,你不给我气受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舒晴回头,再次看着老顾。
老顾无奈地说:“领导不用我了,让我回家。”
彭长宜说道:“我是不用你了吗?我是用不起你!你是谁呀,我哪敢再用你,你如今可是了不得了——”
舒晴说:“到底怎么回事,顾师傅?”
老顾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感觉到我做错了什么,领导突然就不高兴了……”
彭长宜继续抢话说:“是我不高兴吗?你还是好好想想你都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您要说什么?”老顾尽管委屈,但还是在维护彭长宜,生怕自己说漏了嘴。“
“顾师傅……”
舒晴还想问什么,彭长宜扭头瞪了她一眼,严肃地说道:“闭嘴,工作上的事你少掺和,没你的事!”
舒晴也是一愣,随之脸就红了,彭长宜从来都没跟自己这么说过话,非常不客气!
她还想说什么,就听老顾却说道:“小舒,你别管了,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不好,是我惹领导生气了……”
“生气归生气,总得有个原因吧?”舒晴说。
老顾赶紧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什么都别说了。
彭长宜厉声说道:“原因不原因的跟你有关系吗?别什么事都想掺和!”
“你……”
舒晴委屈地嘟着嘴,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路上,彭长宜都一声不吭,闷闷地开着车,舒晴和老顾都从他强行超车和狠按喇叭的举动中,看出他的恼羞成怒,但彭长宜在气头上,他们俩个谁都不敢招惹他。
就这样,一直回到家,彭长宜都没跟他们说句话,他直接把车开到机关大楼前停下,老顾默默地推开车门下了车,不等老顾站稳,彭长宜就是一脚油门,车子“噌”地窜了出去,吓了舒晴一大跳。
舒晴看着他,说道:“你吓死我了!”
彭长宜冷冷地说道:“眼下不是还活着吗?”
舒晴被他噎得一时不知什么好,半天才说:“不管老顾做了什么,他那么大岁数,又跟了你这么多年……”
彭长宜不想听她说这些,就面无表情地说道:“晚上想吃什么?”
舒晴说:“这么晚了,老顾去哪儿吃?”
“管好你自己,他那么聪明、伟大、高尚,还能饿着!”
舒晴看了一眼彭长宜,知道他心情不好,没说别的。
吃完晚饭,彭长宜问舒晴:“还想散步吗?”
舒晴感觉彭长宜心情不好,就说:“不散了,你开了一天会,咱们回去休息吧。”
晚上,舒晴总是试图了解彭长宜跟老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彭长宜就是不拣她的话茬,问急就顶她一句:“跟你没关系。”
由于要去阳新开会,第二天彭长宜早早就到了单位,办公室的椅子还没坐热,肖爱国就笑嘻嘻地推门进来了,如今,肖爱国已是市委秘书长了,工作上他们之间的联系少了很多,倒是私人的事比如军区房子的事,他们最近一直联系频繁,所以,彭长宜对肖爱国来找他,没有丝毫感到不对。
肖爱国进来后,笑嘻嘻地看着他,问道:“昨天开会几点回来的?”
彭长宜说:“不太晚。”
彭长宜以为肖爱国是来跟他说房子的事,因为江帆把这事交给他们俩人去办。
“晚上是在半路吃的还是回来吃的?”
“回来吃的。”
“回来的路上还顺利吧?”
彭长宜不知道这个市委秘书长为什么问这些琐碎的事,就说:“顺利。”
肖爱国故意不相信地说道:“一切顺利?”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想说什么?”
肖爱国仍然笑嘻嘻地说道:“是这一,我昨天晚上在单位值班,看见老顾一大早就开始收拾行李,说要卷铺盖回家,我问他,是不是跟彭市长闹意见了,他不说话,挺大岁数的人了,眼圈还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长宜一听,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道:“昨天说了他两句,可能脸有些挂不住,你别拦他,他愿意回就让他回,我就不信我还找不到司机了!”
肖爱国说:“不是原则问题的话,别让他回去,毕竟跟了你那么多年了,你也用着顺手了,不是我当着你的面说,这么多领导的司机,包括我的司机,我看就是老顾守规矩,踏实、本分,不像其他人,贼眉鼠眼不说,心里有一百个算计,总是在燃料费、维修费、装饰费、过桥费上做文章,只有老顾不是这样,我这话跟江书记和鲍市长都说过。”
彭长宜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俩能有什么原则问题,就是因为一件生活小事他替我做了主,正赶上我心情不好,就冲他发了脾气,说了他两句,他脸就挂不住了。”
肖爱国说:“想必你是冤枉他了,据我观察,老顾不是一个心里搁不住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彭长宜的心渐渐温热起来,他笑了,问:“他走了吗?”
“没走,我一早把他带过来了,现在在司机办公室呢。”
彭长宜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要去阳新开会,老魏有个明年关于文化长廊的规划会,沿途六县两市的领导参加,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