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问,顾老太太还不知道外面闹得这么厉害!
苏韵也是一脸的疲态,道:“大姨娘,有些话我也得跟您说明白,您也莫要误会了我。相宜是怎样的孩子,我最是清楚,虽说平日里可能因为产业上的事儿,和她公爹有些小矛盾,但是在我这儿,您尽管放心,我平日里从不刁难她分毫。但毕竟家里乱着,松哥儿这事究竟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人会死在她的铺子里,这事可还从未审问过呢。因此我寻思着,正巧相宜现在身体还未恢复妥当,那这满月酒,咱们便先不办了。等她身子好些了,直接给孩子办百日宴,您看怎么样?”
苏韵解释得倒是头头是道,若不细听,顾老太太还真就妥协了,可顾老太太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道:“可是白事是四房的白事,大房和四房是两家,办的白事又不牵扯到家里的老人,你们只是亲戚关系,怎么亲戚家的哥儿死了,我们安姐儿的满月酒就得退一步不办了?按理说,这两家人各办各的,根本不挨着呀!”
苏韵叹了口气,道:“但是现在问题是四房家的正等着闹事呢!大姨娘,这事真不是我刁难相宜,我也是心疼她?您说她现在身体还未养好?要是四房真闹起来,恐是要出乱子啊!再者说了,安姐儿现在也不宜抱到热闹场合去,本身小孩子就容易染病,安姐儿若再染了什么病?这反倒出事了!这事儿我是真的头疼,您思量一下,安姐儿这个满月宴?怎么都办不了啊!”
顾老太太听着苏韵的话,捋了捋思绪,郑重的同苏韵道:“你方才说的这几点,老太太我得纠正一下。首先?我跟你说了?咱家的喜事和四房的丧事不挨关系?本身这个满月宴是能办的。第二?你怕四房的找上门来,你若是能让家里老太太坐镇,或者你镇得住他们,四房凭什么找上门来?怎么?你们大房现在日子过到这种地步?整日挨四房的欺负?第三,满月宴是给孩子过的?宴席要办,但相宜和孩子出不出席,是她们的决定。即便是她们不出来,有二郎在,席也能照常办。”
见顾老太太这般坚持,苏韵打实为难了。
若真是办这个满月宴?风险可太大了。
对苏韵而言,咬牙办也能办,但是她却感受不到冒险的必要。
苏韵遂道:“大姨娘?晚辈有一事不明——您看相宜在我这儿过得也算不错,安姐儿这孩子家里也没怠慢过。这满月宴,办与不办有何差别?”
“孩子,这你就拎不清了。”
见苏韵仍是拐弯抹角的拒绝,顾老太太心里感慨万千——婆家的人,再说对儿媳妇好,那也是单纯的共情和理解,和娘家人那种血脉亲情还是有所区分的。
索性,今儿顾老太太便将话说明白了:“孩子,我问你,自打安姐儿出生,你们家老太太来瞧过几次?这点你有没有数?”
说到这点,苏韵倒是承认顾老太太的不满,坦然回道:“这孩子出生当晚,老太太来过一趟。瞧着是个姐儿,看一眼也就那么回事了。但就算是姐儿,也是嫡出的长女,家里不可能不待见的。”
顾老太太听罢,却是摇了摇头。
“孩子,你这可就不实诚了。嫡出的长女,跟受不受家里待见,这二者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你心里比我有数。你若是当真这般有把握,你家这个嫡子也不至于被那些庶子倒踩一头,现在你儿子有出息了,你也能在家里扬眉吐气,整日管着家里的大事小事了。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考验一个人的本性。你风光的时候,别忘了你儿子是谁扶起来的?”
听闻顾老太太这么说,苏韵第一反应便是想驳一句,但她的话还未等出口,顾老太太便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也是记得咱们三姐儿的功劳的,平日里也会想着给她带点吃穿用度的东西,问她需不需要什么,但你们这婆家人的关心,撑死了也就这么多了。那老太太就看了一眼安姐儿,然后就没下文的事儿,你就能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就完事儿了?满月宴这件事上,让你权衡利弊的事儿多着,就不办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刚出生就是这么个待遇,事事都是安姐儿忍让,最起码应该办的满月宴孩子都办不上,你让我怎么放心日后安姐儿在你们池家能过上安稳日子?”
这后面的事儿,是顾老太太不敢想象的。
苏韵的话,若是跟顾相宜说,顾相宜恐是因为近来本就伤势未愈,再加上平日操劳孩子的事儿而迷迷糊糊的,加之念及到和苏韵往日的情分,这事儿恐是就糊弄过去了。
但是苏韵这态度明显不对!
乍一听,那安姐儿是嫡长女,确实有身份和尊贵在那儿。
那苏韵这个儿子还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呢,怎么风头就渐渐被庶子们盖过去,甚至家里险些嫡庶颠倒了?
甭说是池家这个儿子了,那顾相宜还是个嫡女呢,在家里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若是安姐儿一出世,池家老老少少就是这个态度,以后安姐儿在家里还能立足了吗?
“孩子,老太太我把话放这儿了,你既然能掌家,那么这个问题,你也定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妥当。这满月宴我们非但要办,还得让你们家老太太到场,正大光明的办。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而你这个当孩子祖母的,最应清楚,我们安姐儿她什么都不差,她若是吃了憋,打的也是你的脸。”
苏韵听闻顾老太太这一席话,顿时也明白了什么,赶忙回道:“大姨娘说的正是!”
“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