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魏家人找上门来,魏然进门就大声嚷嚷:“杏花,范杏花,你在哪里,出来,听到没有?你怎么能到处跑,儿子都饿坏了,你好毒的心啊,怎么眼睁睁看着儿子饿肚子?”
魏然堂堂大男人,那哭声一哭三转调,引得不少人侧目,那魏然娘进门就指着范小米的鼻子:“我儿媳妇呢,把我儿媳妇交出来!”
牵着魏月儿刚走到门口的范杏花,听到这声音,吓得脸色惨白,魏月儿更是,小身子哆嗦得厉害,范杏花见状,只得打起精神来,安慰身边的女儿:“别怕,别怕,有娘在,有娘在!”
范小米慵懒地从躺椅上坐起来,她本就长得好,乌鸦鸦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大半耷拉在额前,将她白皙的脸蛋衬得小巧客人,魏然眼睛顿时闪过一抹亮光,当他落到范小米肚子上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们是谁?怎地在我药铺瞎嚷嚷?”范小米很平
静,听到她声音的诸葛坤林很快也从药柜前走了出来,昨晚诸葛坤林知道了魏月儿和范杏花的事,且不说范杏花很大可能是范小米的四姐,光是魏然娘如此对待一个六岁的孩子,诸葛坤林对她就满脸厌恶。
“就是!你们是谁?我告诉你们,我这药铺,在县令大人陆大人面前也是挂了号的,县令大人的公子也曾亲自到我药铺感谢,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诸葛坤林第一次这么说话,还有些不好意思,范小米背过身来,朝诸葛坤林竖起一根大拇指,再回过头,她阴沉着脸:“你们有人亲眼见到你儿媳妇来我药铺?”
魏然娘只是普普通通的乡下婆子,听诸葛坤林说县令大人的儿子亲自来药铺感谢,心里就不由得打怵,这么一来,魏家这边自然而然就落了下乘,魏然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老实摇摇头:“这到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们进门就嚷嚷什么?”范小米站起身来,“我这药铺开门做生意,如果谁都来找我要
人,那我这里还做不做生意了?”
范小米朝门后招招手,范杏花和魏月儿的身影逐渐出现在魏然和魏然娘眼里,魏然娘还想撒泼,可转念想到诸葛坤林刚才的话,没敢动,魏然却梗着脖子:“你不是说他们没在吗?那这是什么…”
范小米斜睨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们不在?”她朝魏月儿招招手,魏月儿小跑到范小米身边,范小米望着魏然和魏然娘:“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这里是药铺,开门做生意,有病人上门,难道我要赶出去不成?我还正想去找你们呢,不成想你们居然来了。正好,师父,你去陆大人哪里一趟,让师爷帮我们写一份状纸,正好魏家人在,让他们把人给抓了!”
听到抓人,魏然母子吓得脸色大变,魏然哆哆嗦嗦:“你们,你们抓什么人?你们要抓谁?”
“抓谁?难道你们不清楚吗?”范小米轻哼一声,“昨天我在月儿身上拔出来七八根绣花针,特别是头上,她才六岁,有人要谋杀一个孩子,难道我不应该
报官吗?”
诸葛坤林气愤地指着魏然娘:“你可是孩子的亲奶奶,却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虎毒尚不食子啊,难道她就不是你们魏家的血脉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自然要去官府告状,本来还想等官差去抓你们,不成想你们却来了,这样也好,省得官差去抓你们!”
魏然娘身子一晃,差点摔倒,魏然却皱着眉头:“杏花,这是真的?”
范杏花到底是个女人,还是个对魏然满怀期待的女人,还未开口,眼泪却先掉了下来,“就是娘,魏然,这些年我是没给你们魏家生儿子,可女儿一样是你的血脉啊,婆婆她真的太狠心了,月儿身上那么多绣花针啊,她这是要月儿的命啊!”
魏然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魏然冲范杏花吼道:“这些年你生了女儿,坐月子是娘侍候你的吧?孩子也娘帮忙拉扯大的吧?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是你,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跟外人一起污蔑我娘?范杏花,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范杏花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双眼睛却满是震惊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他朝夕相处的丈夫。
魏然指着范小米:“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污蔑我娘?”
范小米懒得搭理魏然,对诸葛坤林说道:“师父,多的话我们也不想说了,直接报官吧!让官府来查,她到底做了没做,官府那么多能人,一查便知。到了公堂之上,到时候且看青天老爷如何定罪!”
“不!”
魏然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娘就猛地扑到在范杏花面前,她回头对范小米说道:“不,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我知道错了,杏花,杏花,你快,快跟他们说说,快说说啊,不要去报官,不要去报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魏然不敢相信,喃喃道:“娘,真的,真的是你?”
魏然娘满脸苦涩:“我就是生气,没想过要害月儿
…然儿,你要相信娘,我只是,我只是…”
范杏花面无表情,魏然娘扯着她的衣裳,她一动也不动,紧紧揽着魏月儿的肩膀,范小米走过来,站在范杏花身边,目光扫了魏然及他娘一眼:“范杏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魏月儿就是我的外侄女,既然你承认是你在月儿头上和身上扎针,那么,等会儿你就那张纸上画个押吧!要不然,我们就衙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