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学回头仔细一看,益母草可是治疗妇人疾病方面的药材,艾草倒是用处颇多,但这都不是治疗小孩儿黄疸的药材。
小二黄疸他清楚,金银花、茵陈、栀子等,但孩子太小了,而且,那个孩子的黄疸太严重了,生生拖了快三个月,要不是他们家有钱,孩子早就没了,不过靠着名贵药材才拖到现在,他没把握,可又放不下泼天富贵,才一直拖着楚家。
因此,当他听到有人捷足先登,把他的果实给摘了,一开始,他恨不得把那人活活打死,可现在知道这人是范小米,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野丫头,且年纪又小,他不由得计上心头。
“小姑娘,我可是大夫,你那是益母草和艾草,这能治疗小二黄疸?”
杨世学的脸阴沉沉的,范小米装作被他吓到的样子,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小声道:“我,我
真的就是这做的呀!”
“那昨天那个高烧的孩子呢?你往他屁股里塞的什么?”
一想到昨天,他就更加气急,那对夫妻抱着孩子直奔那个下三滥那儿去了,听说还没要钱,就是他,要不是他,自己不知道赚多少钱,既然学了医术,那就要让自己过得好,要不然,拿着一身本事做什么?可那个下三滥却不,非要跟他作对,什么富人看病千金难求,穷人看病白送三两油,这几天他在家,害得他这里一个病人都没有。
还有这个小东西,年纪不大,竟敢欺骗自己,杨世学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阴鸷,范小米不由得对他起了防备,她咬着嘴唇:“你把背篓还给我,我不卖了,我哥已经来接我了!”
杨世学的脸黑了,这一次,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范小米跑过去,一把抢过背篓,三两下把药草装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杨世学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背影,身后的徒弟说道:“师父,我们要不要…”
杨世学“哼”了一声,说道:“去,跟着她,我要看看她住哪里,急速退烧药、还能治好严重黄疸,我行医多年,也想知道这是什么药。”
如果他能得到快速退烧的药和退黄疸的药…杨世学不禁幻想,很快就能名扬四海了吧,小小的阳渡镇如何能坤得住他?
范小米跑出药铺,她速度极快,以至于后来跟上来的人没找到她,她走在街道上,药草没卖,但她还有钱,她算了算,这些钱,应该够她在范家生活一段时间了,等她习惯了这边,弄到路引,到时候就离范家远远的,让他们一辈子都找不到。
没走出几步,范小米就看到一家成衣店,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毫不犹豫就进去了。
才花了两百文买了一身衣裳,她把旧衣裳丢掉
,换上新衣裳,又给范福才看了两套衣裳,两套都是棉布做的,一套稍稍厚一点,都是黑色,她还给自己和范福才买了两双鞋子,身体原主会做鞋,但要她拿针做鞋,范小米摇摇头,还是算了,买吧。
一共在成衣店花了六百多文钱,范小米才走出来,眼看天色不早,她背起衣裳,大步朝银杏村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阳渡镇官道,前面急匆匆跑过来两个人,像是身后有鬼追着他们一样,把范小米撞到一旁了,她摔了一跤,正要起来跟他们讲理,那两人却跑远了,很快,她身后又跑过来两人,一边跑还一边喊:“真特娘的倒霉,怎么会抬到一个花柳病的人?快,快跑,回去找大夫,去洗洗…”
花柳病?
范小米皱着眉头,这倒是疑难杂症,但问题是她也不会治啊,花柳病,就是传说中的那方面的
传染病,这病放在现代应该怎么治呢?抗菌药?她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不是医生。
她正在想自己要不要治,一抬头就看到一顶青色小轿正孤零零的落在官道上,一个捂着脸的少年瘫坐在地上,他背上还背着一个暗金色的包袱,身边别说人了,就是苍蝇也没一只。
少年捂着脸,呆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可怜得就像被主人丢掉的秋田犬,范小米正踌躇不前,她正在考虑,如果这人真的是花柳病,她刚到这个世界,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可不想就这么去见阎王,可银杏村的路就在官道前面的岔路口,她该如何过去呢?
正想着,就听见前面的少年露出一双眼睛,远远地朝她摆手:“小妹妹,你别过来,离我远点,我的病了,会死人的那种病!”
“可我要回家!”
少年微微一愣,站起身来,朝旁边疾步走,随着他放下手,范小米这才看清楚少年脸上分布着
黄豆大小的丘疹,丘疹旁的皮肤很紧张,丘疹咋看之下像水泡,外周略红,其他皮肤则完好无损。
这是花柳病?她记得花柳病不是那方面的传染病吗?可这个少年不是啊,这不是带状疱疹吗?那么明显呈线状分布,怎么会是花柳病呢?
“哎!”
范小米叫住那少年,并朝那少年走去,她想,带状疱疹在这个世界,也算是疑难杂症了,皮肤病一般很难分别,就是很有经验的医生,也容易判断错误,而她,因为她也得过带状疱疹,所以很清楚。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得病了!”
那少年见范小米朝他走去,急忙摆手,并且用袖子捂着脸,转身就跑。
范小米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你跑什么跑,我知道你得病了,又不是传染病,你跑什么?不想治好你的病了?”
少年奔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