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了下去,客栈外面的哭喊声仍旧连绵不断,哭的让姜瑶的心也跟着不停的焦躁,她带着面纱,手颤抖着为昏迷的段景延和阿曜,擦着虚汗。
她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快点好起来啊,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康公公,皇上的药膳好了吗?”
姜瑶隔着门等了一会,没听见声音,再次出声问着:“康公公,药膳好了吗?”
一旁走上来准备汇报疫情的禁军,回道:“回娘娘,康公公昨晚也病倒了。”
“淑妃娘娘,现在西宁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开始恐慌,要如何去做?”
门外的禁军声音想起,如今姜瑶成了唯一能坐镇的皇家之人。
姜瑶看着仍旧昏迷的段景延,想不到会有一天一国的担子落到她身上,她没有想象的那么伟大,她只想要属于自己的一个家而已,可是她却要站起来去维护一个大家。
姜瑶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道:“封闭西宁码头和管道小路,禁止任何人出入来往,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清查感染人群,一旦发现天花患者,集中隔离。”
“命城内所有郎中听命于张炎调遣,组织集中救治,命官府宣扬天花防范意识,所有感染者衣物用具尽毁,杜绝传播途径。”
门外的禁军听令后,立马应声去办。
不多时张炎端着两碗汤药就走了进来,姜瑶接过汤药,亲手喂他们父子喝下,摸着仍旧发热的额头,心里很是焦心,她不肯离开片刻,就连入睡都是趴在床沿边。
直到天光破晓,姜瑶被第一缕阳光照醒,立马站起身子探上父子俩的额头,稍见凉却,姜瑶顿时激动起来。
姜瑶仔仔细细的为父子两个再次擦洗,喂了饭食,又喂了张炎改良过的汤药,隔着门听禁军和官府汇报的感染情况。
看着街道上渐渐有了秩序,她渐渐明白管理国家,也不是一件易事。
而一侧暂居在客栈厢房内的洛姝,在房内不断的跺步,手里紧紧的捏着手帕,庆阳站在一旁出声道着:“主子,刚才张太医所说,皇上就只有三五日的活头了,这以后……”
“胡说,我才不信,我还没有怀上孩子,当上贵妃,皇上怎么能死?”
“愿是如此,但这瘟疫来势凶猛,娘娘不去侍疾才是最明智的。”
洛姝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眉眼均是得意神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会去做,更何况大皇子也得了天花,倒不如让淑妃一起照料。若她不幸感染,也少了挡在前面的一棵大树。”
庆阳频频笑着走过去,蹲在洛姝腿边,轻轻的捏了上去,缓缓道着:“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说不好明天就会发生什么,娘娘还得为自己多做些打算啊。”
想到这里就来气,洛姝一手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着:“都是淑妃惹得祸事,官驿的那边大火,把我攒了多年的家当银票都烧了精光!”
“主子莫气,咱们还有别的出路啊。”
洛姝闻言一下子斜眼看向庆阳,眼神提溜转着,道:“你是说锦王?”
庆阳重重点了一下头,笑道:“主子,你想这皇上若驾崩,大皇子也一同病逝,宫内的三皇子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奶娃子,能坐上皇位的能有谁?”
“有太后和宋妃的宋家势力相助,如今又有赵家投诚,这种时候能坐上皇位的,只有手握兵权的锦王了。”
洛姝不禁皱起眉头,道:“让我如何攀上锦王?况且我还是皇上的嫔妃。”
“小姝,你可莫要犯糊涂,皇上一死,无权无势的嫔妃都得殉葬,你觉得淑妃会放过你吗?”
听到这里洛姝的心顿时更加慌乱,庆阳的手渐渐滑倒洛姝的脖颈,他的鼻息打在洛姝的耳畔道:“更何况锦王可是个真正的勇猛男子,小姝如此天姿国色,谁不犹怜?像我们这种人不过是求一条生路罢了。”
洛姝不禁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都说戏子无情无义,可谁知处事的不易?
她换上黑色衣衫,带着帷幔,被庆阳领着借着禁军换岗的时候,从后门逃出客栈。进了一旁仍旧歌舞升平的锦香楼。
“爷,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啊?”
洛姝冷眼瞧着那不入流的姿色,冷声道着:“怎么你们锦香楼没有被封禁?”
女子拿眼睨着带着帷幔的洛姝,眼睛一白,这种客官自带女子前来,要玩多人花样的见得多了,“不就是带个小妾过来学学花样吗?还真觉得自己高贵了?”
洛姝被女子这一句给气的满脸通红,女子甩着帕子道:“我们瑾妈妈何许人也,早就带着染病的姐妹去了集中帐子,哪像旁边的那些天香楼一个都没跑。”
“真是下贱。”
洛姝骂了一声就往里面走,女子冷哼一声关起门来,继续往客官怀里一坐,欢声笑语的招待着。
庆阳带着洛姝站到一个雅间门口,将门拉开,洛姝忧心的看了一眼庆阳,庆阳点着头,洛姝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庆阳赶紧环顾四周将门关上。
“洛昭仪终于肯来了。”
锦王坐在一侧的酒桌上,左右各搂着两个姿色甚美的娼妓,两个女子一听是个昭仪,顿时笑了起来。
“官人,你说什么?她是个昭仪?呵呵呵……我看也没什么不俗之处。”
“就这样的身段,还比不上我这个花魁呢,官人,你还不如恩宠我呢!呵呵呵……”
戴着帷幔的洛姝被这样的话一激,立马摘掉帷幔,绸缎的发丝一下子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