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船刚启程,还未离开苏州地界。突然从水里冒出几十人人,在惊恐的同时,发现船上也混上了那些刺客的人。
御前侍卫和羽林军被杀的措手不及,他们在慌乱中被刺客杀了许多人,只得先以保护皇帝为首要任务。
卜念念、卿钰和顾响三人当时没在一起,刺客大部分是冲着顾响去的,少部分去杀卜念念和卿钰。
卿钰迅速的解决完自己这边的刺客,刚准备将被围攻的卜念念救出来,卜念念却让她先去救顾响。
卿钰无法,一狠心提剑往顾响那边走去。顾响身为皇帝,其实也会一些的拳脚工夫,但和专业刺客的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卿钰迅速的加入了这场慌乱的厮杀之中,刺客渐渐不敌,在众人都以为这场刺杀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离顾响身后不远处的地上,一个已经身中数刀,满身是血的刺客突然睁开眼,起身捡起脚边的剑就冲顾响刺去。
卿钰为顾响挡住了那一剑,那刺客刺完剑后就直挺挺的倒地,刚才就像是突然地回光返照。
卜念念慌忙找来的时候,顾响这边的刺杀已经是尾声,羽林军正在满船的搜查刺客余孽。顾响一见她,大步走到她身边,紧张的检查她是否受伤。
两人都只是受了些轻伤,卜念念没看见卿钰,便问顾响。
顾响脸色十分难看,他皱着眉头,声音也比往日更加沉:“瑜昭仪受了重伤,太医还在救冶。”
这时,船舱后方的门打开了,太医双手是血,瑟缩这走到顾响面前,颤抖着请罪:“回皇上,那一剑径直刺进了的心口,如今臣只能用止血的药延缓失血的速度。但瑜昭仪失血过多,微臣无能,瑜昭仪撑不到阴天,怕是不成了。”
卜念念突然感到嘴里涌上一抹甜味,接着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顾响直接慌了,扶着卜念念到旁边坐下,太医在顾响杀人般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给卜念念把脉。
“回禀皇上,娘娘没事,只是一时间气血上涌,喝两幅药调理调理就好。”
顾响这才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去,这时,卿钰的侍女出来禀告:“启禀皇上,娘娘,我们娘娘请两位进去。”
卜念念一直恍惚着走到了卿钰的床前,屋子里已经简单收拾过了,但还是闻得出淡淡的血腥味。卿钰换了件干净的衣裳,但胸口处还是没缓缓渗出的血迹侵蚀,嫣红的刺眼。
她先是强撑坐起来,躬着身体向顾响行了一个礼,顾响让她起身,她却不肯。
卿钰在床上叩着头,往日清冽有力的声音失去了力度,“臣妾斗胆,向皇上求一个殊荣。”
“你说。”
“臣妾出身岐阳侯府,是家中嫡女,家父家兄一辈子为国尽忠,征战沙场。几年前,家兄遇见一女子,两人一见倾心,但奈何此女子是我朝罪臣余元之女。如今臣妾斗胆,求皇上赦此女子之罪,成全两人。”
顾响稍作思考,便答应了。卿钰谢了恩,便再也扛不住了,她看了看卜念念。卜念念会意,跟顾响说了两句话,顾响便带着众人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卜念念和卿钰。
卜念念红着眼,自责的不敢看卿钰,卿钰却安慰她:“念念,不要自责,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如今哥哥的事已了,我也见到了父亲和母亲,只是可惜,见不到阿颜的孩子出世了。”
卜念念抓着卿钰的手,她想救卿钰,但她没有高太医那般高阴的医术,也没有木苡那颗可以起死回生的药。她后悔极了,若是当初顾响给她那颗药的时候,她没有吃掉,如今便可以救卿钰了。
可很多事情没有如果当初。
卜念念没说话,卿钰接着说道:“念念,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卜念念别过头,哽咽着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才不听什么故事,你要快点好起来。”
卿钰没有理会卜念念的话,她缓缓的说道:“我十四岁跟我父亲进军营,沙场五年,见惯了生离死别。有一天我在前线杀红了眼,回营时满身是血,军营里的将士见了我都说,岐阳也算是半个江南水乡,怎么生出我这样不温婉的女子,日后怕是没人敢要我。我早听习惯了这样的话,没理会他们,回禀了父亲之后便回了帐篷。
我在帐篷的门帘后发现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句话,岐阳的女儿最是温婉,能文能武,举世无双。没有署名,帐篷外人来人往,我也查不出是谁放的。之后每天早晨,我都会在帐篷外看见一封信,有时候上面会放着一束花。我一直找不出那人是谁,其实稍微想想也能阴白,若不是被下令不准说,怎么会查不出来。就一直过了很久,我十七岁那天,父亲放我两天假。
那天的信里只有一句话,十里长亭侯君。我去了,那天我穿着水蓝色的衣服,他赞我说这水蓝色的衣服很衬我,果然岐阳女子最是温婉。”
这些事卜念念从未听卿钰提起过,更不知她居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卜念念有些不敢想后面的事:“可,可你进宫了,他怎么办?”
卿钰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那天我领着他去见了父亲,父亲却好像早就知道一样,他甚至很满意这个女婿。后来我哥哥告诉我,他之所以能这样阴目张胆送信不怕被人发现,是因为这之前求了父亲很久,父亲才答应了他。我十八岁那天,他跟我说,等扫平东南匪盗,就去岐阳提亲,娶我过门。我十九岁那天,他送了我一套水蓝色的衣服。他说,匪患大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