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好像没看见众人怪异的眼光一般,继续说道:“丽娜是第一次出海,还请各位多多照顾。”
说完,他坐了下去:“派克先生,该你了。”
派克扶了扶眼镜,站了起来,冲着所有人微微一笑:“大家晚上好,我叫派克,来自意大利,是个动物学家。”
他举止文雅,谈吐有礼,整个桌面上,也好像只有他才最像个绅士——如果我没看过他啃食人手的话,可能还真就信了!
鬼脸面具则敲了敲桌子:“希尔,巫师。”
他的声音很怪,像是由机械发出来的金属声,但格外奇怪的是,竟然说的也是汉语。
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太太,穿着件样式老旧的黑花旗袍,沙哑着嗓音道:“我姓沈,祖地江苏,是开纸马店的。”
我一听这四个字,不由得和刘老六对视了一眼。
这老太太虽然没报姓名,可是江苏,纸马店,又姓沈。这三个关键字一说,我们立刻就知道她是谁了!
绰号‘破灭观音’的沈太太!
早在当年,这可是阴物商人里响当当的老前辈。
别看她现在也就是五六十岁的样子,可早在三十多年前,她就曾大发过一次火——为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独闯澳门,硬是凭一己之力,歼灭了澳门七大风水宗师。据说,活跃在当地、极富盛名的黑帮头目太子爷就是被她用阴物整死的。
这么多年来,沈老太一直没露面,就连阴物界里也没消息。
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不但健在,而且还这么活蹦乱跳的。
威廉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把沈老太太也请出了山!
“九指锁寒江,范冲。”一个独眼的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个子不高,身躯好像竹竿一般,左手断了一根小拇指,半挽的袖子下露出半截刺青,细细长长的也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水上鬼,江大鱼。”
“水下鬼,江小鱼。”
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老头,叼着一模一样的长烟枪,接着出声。
“卡洛夫,职业是俄国纤夫。”一个活似狗熊一般的蓝眼睛卷毛大胡子,冷哼了一声说道。
也不知道众人真的是谦虚,还是被第一个自我介绍的丽娜那句心理医生所启发,亦或是谁也不想过多的透露自己的底细。每个人都说的极为简短、格外的模糊,甚至都听不懂他们到底是干嘛的。
轮到那个手持钢叉的日本人时,李明瀚帮着翻译,说他叫藤田刚,是日本第一海洋猎手,曾经孤身一人在水中猎杀过一头成年大白鲨。
那个身背大背囊的小侏儒,搓着小手比划了一下,李明瀚也代他说道:“梁大师不太方便说话,他在湄公河一带极富盛名,人称镇河太岁,梁明利。”
有了前边的人打样,刘老六自然也简便的多了。
“青魔鬼手,刘老六。”
其实,他连说都不用说,他在这行里混了这么多年,那双手就是招牌。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就算不认识他的人,也都听过这绰号。
在他脱口而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扭过头看了看他,只有那个自称叫希尔的鬼脸巫师,却是从始至终都没往刘老六这边看过一眼。
我说的更很简单:“我是个阴物商人。”
一听我说出阴物商人这几个字,其他众人都很是不满的朝我看来。
看他们那意思,都很有怨念。
还用你说,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吃这饭的?你藏的也太深了吧?
你这还不如人家丽娜呢,至少还能知道一个另外的身份,你这等于什么也没说,连名字都不透露。
……
算上威廉,桌子上一共坐了十三个人。
西方人对十三这个数字不是很忌讳吗?因为耶稣最后的晚宴就是十三个人,怎么偏偏就凑了个这数?
一见众人无论怎样敷衍,可也都介绍了一周,威廉鼓掌笑道:“各位既然已经认识了,那么接下来这段日子里,可就都是朋友!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无论遇到了什么,都要通力合作才行。来,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说着,他举起了酒杯。
所有人都是他找来的,他是这儿的主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大家都举起酒杯。
刘老六端着酒杯轻轻的晃了晃,不动声色的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我这酒没问题。
不光是我们俩,我细心的留意了一下其他人,也都用着各自的方法,极为巧妙的测试过。
看来,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也都对威廉提防了一手。
干了酒后,威廉晃了晃空酒杯道:“可能直到现在,大家还有些奇怪吧?我把各位聚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
他顿了一下,转着两只晶亮的蓝眼珠从所有人的脸上慢慢扫过,好似很是享受这种紧握谜底,而众人不知的感觉。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说着,他放下了酒杯,打了个响指。
咔的一声,屋里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桌面正中升起一排小蜡烛,莹莹跳跃着。
天花板上,失去了光彩的吊灯猛地向里一翻,现出一个投影仪来,一抹白光射在了对面的墙幕上。
“这是为大家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黑暗中,威廉轻轻的开了句玩笑,随即道:“大家边看边吃吧,这就是请大家来的目的。”
丽娜极为优雅的托起酒瓶给父亲倒满,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