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鱼儿刚把银针袋掏出来,夏一鸣盯着长长的银针道:“这便是针灸要用的银针,这也……”
娘却道:“无碍,我年轻时候也曾测试过针灸,看着很吓人,并不疼。”
杨玉心想,现在她也二十五六岁而,谈及过去,都要说年轻时候了,莫名有种凄凉的感觉。
她要了水净手,还没开始便听里头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王爷,中原的太后来了,仪仗经到了门口,正在下轿……”
“她来做什麽?”杨玉下意识地道,不由得想,莫非是找她的?
夏一鸣脸上极快地闪过惊悸之色,又看向床上的娘。
杨玉看着他的神采,倏地意识到,太后应该是奔着娘而来的。
电光火石间,杨玉想到,莫非太后也开始质疑娘的身份了?
意识到经躲去,娘嘲笑一声:“她或是狡猾一如从前。定然是听说我身故的信息传来,想通了其中秘密,因此火烧眉毛地前来考证。”
夏一鸣大惊,不由得看向杨玉。
岂料娘却道:“不必看她,她生怕,也早以猜出来了,揣着清楚装懵懂罢了。一鸣,万万不要以为自己是这世上唯一的伶俐人,不然会死得很快。我也没期望活命,因此我死了你也不必悲伤,您好好在世,便是对得起母妃了。把火折子给我,你们都出去,一鸣你拖着太后去!”
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她经想好了对策,杨玉对她的伶俐定夺感应由衷的钦佩。
——娘,不,云贵妃葬身火海,烧得面目全非,谁晓得她谁?
如果云贵妃出事,以夏一鸣对她的感情,不一定能做出什麽事儿来;而夏一鸣的身份是东羌大王爷,到时候很轻易惹起两国胶葛。
那不便是她梦中察觉的令秦谢舟两难的景遇吗——攘外或是安内?
因此最女人的办法便是,以免外乱。
杨玉咬着嘴思索一会儿,道:“我有办法!听我的!”
夏一鸣眼中暴露期望之色,而云贵妃短暂停下之后,神采狐疑,好像在揣测杨玉的目的。
“仇敌的仇敌便是朋友。我和太后的事儿,想必你早便打听清楚。”杨玉道,“没偶然间了,你快决意!”
薛鱼儿道:“夫人,您心软的弊端是不是又犯了?他们死不死的,和您有什麽干系?走走走,我们赶紧从后门走,以免又被太跋文恨上。”
杨玉道:“走是走不明晰,我们可以暂避风头。”
她又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云贵妃,转身毫不眷恋地往外走。
“等等!”夏一鸣讲话了,眼光投向云贵妃,焦灼而恳切,“母妃,我们尝尝吧。”
他不想落空母亲!
“我去拦着太后!”
云贵妃看着杨玉,不再迟疑,“有劳了!”
“太后娘娘尊驾惠临,不晓得有什麽指教?”夏一鸣站在院门外的台阶上,如此能力和太后视线平齐。
他也是天潢贵胄,对着太后半点没有暴露怯意。
“哀家听说你娘病得厉害,今日特意带了太医来给她诊治。”太后嘴角带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
“娘身份卑下,不敢劳烦太医。而且娘并不想见太后娘娘,说起来,昔时如果不是太后娘娘,她也不必随着我母妃背井离乡,忧心忡忡,落到今日了局。”夏一鸣不客套地道。
杨玉边忙活边听着传进入的对话,内心不由得想,将来她和秦谢舟的儿子,会不会也这么优秀?
小小年纪,却能自在镇定地救母;虽说之前夏一鸣的嚣张让杨玉想起来便皱眉,他今日的阐扬或是惊艳了她。
太后也没有恼怒,看着夏一鸣,眸光清静又隐有深意。
“昔时的事儿,一言难尽。你母妃奉养我多年,我们主仆感情深沉;她去东羌,哀家也于心不忍;昔时是她招惹了你父皇,而且其时哀家也没有能力保住她。昔时,便是你父皇讨要的是我,先皇答应,哀家也疲乏抵抗。”
夏一鸣嘲笑:“你是觉得我母妃经仙去,因此不管你说什麽,都没人和你对证吗?”
“大人的事儿,你不懂。”
“我懂不懂,不是你说了算的。”夏一鸣道,“昔时如果不是你觉得我母妃貌美,存心让她装扮一番,在我父皇眼前察觉,怎么会有之后的事儿?昔时你入宫无宠,想用这种方法惹起天子注意,呵呵,牺牲了我母妃的一辈子,你成功了。”
“你既然先入为主,”太后徐徐讲话,头上的红宝石花钿在阳光下发出色泽醒目的光辉,“哀家再说什麽也没用了。你母妃经不在,过去的事儿自没有提。好歹你娘也是中原人,也为中原离乡背井十数年,哀家来看看她,也是对她的必定。”
“大可没有!”夏一鸣回绝,“我母妃不在,你一身彩衣,昔时怎么对我母妃的,我还猜不出来?现在是不是觉得还剩下我娘,干脆一起害死,便没人晓得你昔时的罪行?”
太后瞥了一眼身边的画春,后者立马道:“大王爷此言差矣。昔时的事儿,云贵妃娘娘对太后娘娘有误解;不管怎么说,对您而言,那都是尊长的事儿。如果没有云贵妃远嫁,也便没有您了。”
“你是什麽东西,敢在本王眼前说教!”夏一鸣嘲笑着道,“中原号称礼仪之邦,便算在东羌,主子说话,有如此胡乱插嘴的奴婢,也会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要这般说话!画春昔时和你母妃一起奉养哀家,情同姐妹……”
“因此,昔时我母妃的遭遇,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