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最快的是陈励,后面紧跟着是一辆破破烂烂发动机声像拖拉机一样的面包车,若不是面包车的站上喷了一个十字,写着丰门镇救护这几个字,人们肯定以为这是一辆黑车。
“范县长…我…我来迟了…领导您没…没事吧。”陈劢刚推开车门便高叫,在这安静的夜里,声震山谷,惊起几只夜鸟。
“我没事,医生呢?卫生院没来人?”
“来了…来了,领导,您躺担架上吧……。”面包车的后门打开,下来两个穿着白大袍的人。
范本华看一眼他们手抬的简易担架,不由得直皱眉,都什么年代了,丰门镇居然还用手抬担架,难道连一台担架车都买不起么?这破烂的面包车路上会不会散架呀,它是不是刚刚从中东打仗回来的啊。
这一刻,范思成的心思又落在医疗设备上了,这样的设施怎么抢救生命啊,得想办法帮他们弄一套像样的设备才行。
“就这玩儿也敢拿来现眼啊,滚蛋,领导没事,赶紧将龙老师送拉回去治疗,他的手臂骨折了,必须让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如果没把握就送县里,快……。”陈力吼道。
看着丰门镇卫院的“装备”陈力也是无语了,他妈的,怎么还停留在数十年前的水平啊。
“小赖,你也上车,赶紧…你上陈书记的车子,那么多人上面车子,不知道能不能跑得动。”范本华让赖华茂去疗伤,看着那么破烂的面包车,他真的很担心多上一个人都开不动了。
陈励闻言,连忙让赖华茂扶到自己车子里,让司机赶紧送卫生院,又对卫生院的医生叮嘱了一遍才挥手让他们快走。
陈励认得赖华茂是范思成的秘书,见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吓的他有点发抖。出事了,出大事了,这回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他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看到赖华茂伤成这样子,又看到范思成冰冷的脸,他知道这回丰门镇又要起风了。
丰门镇本来早就起风了,但因为王世虎之前花了一座小水电站的代价将风暴押后了。而范思成让纪委刘展武摸过底后,也暂是按兵不动,希望等丰门的几件大事完成后再清理那些伸手的,无心政务的人。但是,今晚的事让他怒从心起,已决定不再等了,明天就让那些混蛋滚蛋。
范思成在一边默默抽烟等待张华明的到来,陈励不敢去打扰他,悄声问陈力发生了什么事。
陈力指了指被乱石砸坏了的车子,心里突突的狂跳,他妈的谁这么大胆啊,竟然敢砸县长的车?
“这…这是什么回事?”陈励真的被吓到了,妈的,这是谋杀啊,这回丰门镇有人真的要倒血霉了。
是谁,是谁那么大的狗胆呢?
他很清楚,这里根本不存自由落石的可能,这些石头,绝对是人为从山上弄下来的。是谁那么胆大妄为呢?是谁跟范县长这么大仇口呢?这是谋杀官员啊。
谋杀县官,无论是放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非常吓人的案子,陈励心里在默默的过了一遍心中怀疑的人,但是,他觉得他认识的人都没这个胆,都是一脚牛屎一脚泥的农民,哪有这心机?有心机也没胆子啊。
他悄悄给叶海拨了一个电话,在他今晚范县长是不是去机林了,还有谁知道他去机林。虽然没问,但是陈励已猜到范思成是去叶海那儿吃饭出来的。
叶海刚才接到范思成电话后,心里一直发慌,他隐隐觉得范思成那样问题,一定是有深意的,但他想不到什么深意,直觉是要出事了。
听了陈励的话,他答非所问的道:“陈书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你到垌口来就知道了,但愿你不会被牵连进去。”陈励和叶海的交情不错,特意提醒他,回头说话要注意了。
“好,我马上来。”叶海一听,心更慌了,陈励这样说,证明他就在路口那儿,这大晚上的,如果发生什么事,他是不可能跑到垌口这里来的。
叶海到了,当他看到范思成那辆专车被砸得满目坑洼,车顶都快要折下去的时候,他的双腿发软了,如果不是坐在摩托车上,他肯定是要跌坐在地上了。
狗日,天要塌了,这回天要塌了,自己是机林村委的支书兼主任,主要责任不用负,连带的责任怕是跑不了了。
叶海全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了,呆呆的坐在车摩托车上。这时候,张华明也到了。
县局来了两辆车子,当他把车子斜斜停在镇道上将车灯照向范思成那车子的时候,他也被震惊到了。靠,狗日的,这是要人命啊。
急急的下了车指挥手下人拉隔离线保护现场,然后小跑过去问候范思成。
他所以没先问候范思成再安排手下人做事,不是他对范思成不够尊重,而是他太了解范思成的性格了,如果先去问候再做事,那肯定是要挨骂的。把事情安排了再问候,范思成不仅不会骂,还会赞赏,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县官,张华明早就摸透了范思成的脾性。
“领导,您没事吧?”
“我有事没事你看不到啊,这个现场你怎么看?”
范思成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所以面对张华明这个老爱将也没了好言语。
“这里的地质不会自然落石,而且近日无雨无风,更不可能是自然落石,绝对是人为的。我已做了现场隔离,山下的现场现在就塂查,山上的痕迹就得天亮后才能做了。”
“我和你的判断是一样的,但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