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乐再次躬身行礼道:“晚辈就是前来虚心求教的。”
董亦舒见无法推辞,唤来一名仆役道:“去把文若与奉孝唤来。”
仆役连忙走去,才走了几步,董亦舒补充了一句:“把元直也喊上吧。”
徐福也在寒山书院?可是历史没有片言只语记载他们同过窗呀,虽然同样出自颍川,但阶级不同,不应该有交集。
不一会仆役带着三名学子来到堂前,三人先是躬身行礼,也没听董亦舒授座,就各自找蒲团盘膝而坐。
三人的年龄相差无几,很难从表面分出谁是谁,壹乐却了然于心。衣着整齐,头戴士子帽,腰间别着丝绸腰带,腰带左边还挂着玉佩的定然是荀彧。
身着灰白麻布,年岁较长的是徐福,剩下衣着随意,手拿羽毛扇的就只能是郭奉孝了。
“不知院办召唤弟子有何吩咐?”麻布衣学子拱手问道。
董亦舒道:“三詠你们应该有所闻吧,便是出自眼前这位郎君,今日前来寒山,是要讨教一番,你们可要注意礼数。”
壹乐不由愕然,董亦舒这分明是在拉仇恨,就算杜李附体,也不是他们当中一人的对手,于是连忙说道:“董公莫要戏弄晚辈,寒山书院乃卧虎藏龙圣地,岂是晚辈一条断尾四脚蛇能冒犯的。”
“徐福,徐元直见过梓希兄,三詠堪称一绝,有才自当傲气,并没不妥,不过元直更喜欢《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当中豪气,何出其右。”麻布衣学子起身施礼道。
“郭奉孝见过梓希兄,元直师兄所言极是,奉孝胸中无墨已然目中无人,如三詠这般绝世佳作,不狂傲一点就显得做作了。”拿羽毛扇学子既不起身也不施礼,摇着羽毛扇笑道。
只有锦衣学子低头不语,董亦舒叹了口气道:“文若如何看待?”
荀文若闻言不慌不忙的起身,拱手轮番跟在座几人施礼后,才开口道:“文若见过梓希师兄,院办,两位师兄,文若要指正一下,梓希师兄所作的是四詠,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虽然格调有些奇特,也算得上佳作。对于师兄的诗词,文若有几处不明之处,还望师兄不吝解惑。”
壹乐果然没有猜错,荀彧严谨,郭嘉不拘小节,徐福豪放,见荀彧提出疑问,便悦声道:“还望文若师兄指出不当之处。”
荀彧欠身道:“师兄言重了,请教一下师兄,将进酒里的黄河之水天上来,黄河堤坝虽然很高,但与天上流来还是有很大距离,此为一惑;静夜思中的思乡之情,在文若看来是一位长时间离乡的中年人所抒发的情感,师兄创造之时只有十岁,同理,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当中的意境显然是一位老者所叹,此乃二惑;詠夏,文若认为称之为詠蛙比较贴切,詠春,詠秋与詠冬虽然都体现了当中的意境,但总觉得命题有些不太合适,特别是詠秋,背景竟然是寒山,此为三惑,请师兄解惑。”
徐福,郭嘉点点头表示认同,壹乐其实一直都等着被人揭穿,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拙劣的文学底蕴能瞒得了这些历史有名的妖怪才子,真相不可以说,只能继续编了。
于是壹乐笑道:“黄河发源于西面北麓的约古宗列,自西向东流经整个大汉,最后流入渤海,全长约一万八千里,途径豫州的河水滔滔,狂暴汹涌,乃属于中游与下游交接部分,堤坝已有十丈之高,按比例延伸至发源地,黄河之水犹如天上而来。
家族中有位长辈少时离家,老时回乡,每每与族人谈及思乡之情,师弟却能体会当中情感,便有感而发创作了静夜思,将进酒同样是听闻别人的经历,抒发自己情绪的产物。
詠春改为春晓,而詠夏的名字确实用詠蛙胜过詠夏,詠秋改为山行,詠冬改为江雪,师兄以为如何?”
荀彧默念着诗名,发现无论意境还是契合度都非常合适,脸上有些笑意,有些兴奋,走到壹乐跟前道:“师兄,你是怎样知道黄河的发源地的?还有它的长度,还有什么时候来过寒山,还有……”
壹乐笑道:“族中手记里不但记录了黄河的发源地,还记录了很多有名山脉,有名的地方,有名的人物详细的信息,当中涉及人文,地理,天文,民生各方罕见的学问,师兄有机会定要到楼桑一窥究竟。”
“真有这样的文献?”荀彧惊讶的问道。
壹乐笑而不答,从关八手中拿了本书递给了荀彧。这几年忽悠郑玄下了不少功夫,百科全书已经复原五分之一了,递给荀彧的正是百科全书的残本。
荀彧翻了几页,便心无杂念的阅读起来,大概是看到他的专注,众人也没有其余动作,都安静的等待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壹乐拍了拍荀彧的肩膀,趁他抬头的空隙抽回了他手中的书本,笑道:“师兄莫非想把师弟晾在这?师弟可要生气咯。”
荀彧手中的书忽然被抢,正想发作,却又想起了什么,随即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
郭嘉此时站起来,走到荀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徐福望了一眼郭嘉,郭嘉点了点头。
“梓希兄,诗词歌赋不指望跟你比高低了,不知道武道一途能否一分上下呢?”
壹乐其实早就预料徐福会出这招了,不是他看不起士子的武艺,而是这些年他也没少训练,准确的说没少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