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那几年,他们闹不少次。软硬皆施,就想从我手里拿走宁氏商行。”
林京烨想着那些人干的蠢事,就忍不住吐槽,“他们大概是高高在上久了,忘记了这世间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由着他们,我懒得跟他们打交道,就教训过他们几次。”
赵家的血脉大抵卑劣,贪婪之下,也同样贪生怕死。
他不理会时他们得寸进尺,他教训了,这些人也就歇了心思,只到底觉得他带走了本该属于他们赵家的东西,拿走了南越皇族的利益,所以对他哪怕表面亲近着。
背地里依旧一口一个“野种”,没少暗中骂他。
云夙音听着林京烨的话,只是想想就能知道当时不过十来岁的少年,面对一群“强盗”时的艰难,她说道:“那几年小舅过的很难吧?”
林京烨笑了声:“难倒是不难,只是当时年轻,脾气不大好。”
“这些人找我麻烦,我便也寸步不让,他们敢对付我,我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就连显帝有一次都差点死在我手里,事情闹的不可收拾。”
“好在这商行还有大半跟巫族有关,他们不可能瞧着我去死而坐视不理,那会儿靠着巫族从中周旋,也算是在南越立足,等到后来不必再依靠巫族的时候,南越皇族的人也不敢再跟我为难了。”
林京烨想起以前那些事情,就忍不住低笑着摇摇头,
“那时候年少轻狂,如今年纪大了,性子也磨平了不少,再来看这些人时,就只觉得可笑。”
如今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南越皇室的人不来主动找麻烦,他也懒得搭理他们。
云夙音微歪着头,听着本就不过二十来岁的林京烨,说着自个儿当时年轻,别别扭扭的忍不住失笑:“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现在七老八十了一样。”
林京烨一本正经:“我这是心中沧桑。”
他摸了摸脸皮,有些自恋道,
“都怪我长得太好,总让人忽略了我内心的成熟。”
“……”
云夙音面无表情的扭过头轻呸了一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一副被他这自恋模样恶心到了。
林京烨噗哧笑出声。
君九渊也是忍不住失笑。
林京烨随口说了些以前的事情后,就朝着两人说道:
“南越皇室里的这些人,大多都跟显帝一样没脑子,唯独魏王心思清明,也是赵家这么多人里面,唯一一个觉得宁氏商行与赵家没什么关系的。”
“他虽然也贪心,但不盲目,而且也时常表露善意。”
“我曾经跟魏王聊过几次,他是个聪明有野心,但又有底线且又悲天悯人的人,他儿子赵煜虽然心思活络,却没什么坏心眼,而且脑子灵活,知道分寸。”
“我瞧着他们父子还算顺眼,所以每次来南越时,都会跟他们小聚几日。”
云夙音恍然:“原来如此。”
她就觉得林京烨待那个赵煜有些不同。
君九渊听着林京烨说着南越皇室的事情,指尖摩挲着袖角轻捻,若有所思:“本王瞧着赵煜对你颇为热切,想必是你对他们表露过善意。”
“你不是个愿意吃亏的,行商之人也讲究利益在前,想必你不会白白与南越皇室的人交好。怎么,你想扶持魏王父子夺权?”
林京烨没觉得被看穿心思有什么惊愕,他只是一挑眼:“你怎么知道?”
没等君九渊回答,他就十分干脆的说道,
“我是有这心思。”
云夙音惊讶:“小舅想要掺合南越皇权?”
林京烨摇头:“也不是掺合,宁氏商行有许多生意都在南越,而巫族大月国也离南越最近,很多时候走商也得经过南越皇城。”
“与其让一个不顺眼的人上位,将来想尽办法的给我使绊子,倒不如推一个更顺眼的上去。”
林京烨也没瞒着二人,说起南越皇权时神色平平,就好像他要做的不过是普通事情。
“魏王主和,有为君者的仁慈,也在意边关百姓,不愿轻易掀起战事。”
“赵煜这人虽然年轻却有分寸,也不像是其他人那般野心勃勃,南越跟大晋交境,打了上百年才安宁下来,如果你没有一统天下的心思,或是不想与巫族交战。”
“让魏王登基掌了南越皇权,无论对南越还是大晋来说,都是好事。”
林京烨的话十分直白,大晋将来如何,并不在庆云帝,而君九渊若想夺皇权也是轻而易举,他手中兵权才是大晋和南越是否能够两厢安好的关键所在。
君九渊摸了摸云夙音圆乎乎的身子:“本王没兴趣,阿音呢?”
云夙音也快速摇头:“我也没兴趣。”
她本就是来自和平年代,虽也有战争,也曾杀人,可如同古代这般大规模拿人命去填的战事却不再有。
云夙音倒也不是惧怕战争,而是她对于至高无上的皇权本就没什么兴趣,想要统一天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先不说连年征战会死多少人,光是诸国林立的状态,想要一一收服,恐怕没个十余年根本不可能。
皇权在手之后,整个天下就是他们的责任,与其困于砖瓦红墙,与人勾心斗角,肩负百姓民生,她宁肯跟君九渊一起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她就是这么个没志气的人。
林京烨见一人一兔齐刷刷摇头,失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会这么说。”
就如同他对皇权毫无兴趣一样,君九渊和云夙音也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