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音醒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她中了剡王带来的剧毒,脸上也落下了伤痕,身体虚弱,短时间内不能见人的事情,让的所有人都跟着忧心。
君九渊对外只说,剡王记恨当初她不肯解毒之事,京郊截杀时下了阴招。
有夏侯闻声这个神医谷传人“作证”,外间之人也未曾怀疑过什么。
云夙音以伤了容颜,不愿让人看到为由,隔着屏风见了林老爷子他们。
哪怕没见到人,可听到屏风后那略带虚弱的声音,林老爷子等人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林老爷子眼睛泛红:“都怪我,要不是我那天让你救了剡王,你也不会被他害成这个样子。”
天知道那天听说剡王截杀他们,云夙音昏迷数日不醒时,他简直后悔极了当初答应庆云帝,替剡王说情,让云夙音救了剡王一命。
若云夙音真因此出了事,他恨不得剐了自己。
云夙音隔着山水屏风,哪怕没看到外面,也能听出林老爷子话中哽咽。
云夙音说道:“外公别难过,我不是没事了吗?”
林宗平一双眼睛通红:“怎么就没事,你身体里的毒,还有你的脸……”
云夙音可是个女儿家,才刚嫁人不久,哪怕君九渊再爱她,可一个女子毁了容貌,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更何况云夙音的医毒之术他们都清楚。
剡王下的毒,连她和夏侯闻声都没办法,那得多严重?
云夙音心里有些叹息,她知道这么说会让林家人担心,可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让更多人知道,如果不借口毁了容貌,身子中毒,她根本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来拒绝见这些关心她的人。
更何况要去南越巫族,也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云夙音劝道:“二舅舅,我真的没事,这毒既是剡王下的,南越跟巫族那边必定有解毒之法,王爷会陪我去一趟南越,等毒解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至于这脸……”
她浅浅一笑,“我的医术你们还不清楚吗,等过些时候伤口好全,再用些祛疤的伤药,自然就能好起来了。”
君九渊就坐在云夙音身旁,见她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你快劝劝他们”的模样,他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开口说道:
“本王已经问过剡王,阿音的毒是有解药的,她脸上的伤也能养好。”
“过几日本王就会带着阿音南下去寻巫族的人,小舅也会陪着一起。阿音体内的毒让她格外虚弱,更要戒忧怒惊思,别让阿音担心你们,她身子受不住。”
君九渊的话显然比云夙音的话要来的有用的多,他说完之后,林家人哪怕依旧难受,却都强撑着不敢再露出分毫来,生怕连累了云夙音的身子。
君九渊见状朝着云夙音看了一眼:怎么样,本王比你厉害吧?
云夙音趴在他腿上,伸着爪爪就挠了他一下:得瑟!
林老爷子他们知道云夙音身体未愈,说了几句话后也没多留,只让他们去南越时万事小心。
林钺这段时间一直赖在摄政王府里,听着云夙音他们要去南越,开口就想一起,只是被云夙音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撒娇耍赖是没用的,最后林钺只能悻悻然的离开,只是走到门前,又像是想到什么,转头退了回来,对着云夙音说道:“对了阿音,还有件事情。”
“如果陛下派人来要剡王,你和王爷千万别答应将人交给他。”
云夙音疑惑:“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就是觉得剡王伤了你和王爷,在大晋动武犯了大忌,他拿住了南越的把柄,想借着剡王跟南越讨要好处,却将你和王爷踢出去!”
林钺满是讽刺的说道:“陛下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剡王的事情,也撺掇着祖父跟大伯他们过来要人。”
“祖父和大伯他们不肯,也屡屡推拒,结果前几天陛下还亲自微服私访,暗中去了府里一趟。”
“他劝说祖父以大局为重,还说什么王爷向来阴狠暴戾,睚眦必报,若将剡王留在他手上,到时候剡王身死,两国必定会起战乱。”
林钺年纪小,性子直,虽不爱朝堂之事,可以前也从没觉得庆云帝有什么不好。
他不像是林家其他孩子一样,于文试之途上走的顺遂,也早早就进入朝堂,可他骨子里却是有忠君爱国的印子,对着庆云帝和皇室,总保持着三分敬畏。
可是这一次庆云帝所做的事情,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那天庆云帝微服私访去了林家时,林家上下都十分意外。
林老爷子让所有人退下,只跟林严青、林宗平一起接待了庆云帝,而林钺因为好奇,所以偷偷从后面甬道溜到了后厅偷听。
庆云帝刚开始还很含蓄,只劝说着林老爷子,想要让他们出面将剡王要过来,被林老爷子严词拒绝之后,就开始拿着天下苍生,公理大义来压林老爷子他们。
他将君九渊贬的一文不值,说不能因为云夙音出事,为着一己之私就将两国百姓安危置之不顾,他说将剡王交给他之后,他会跟南越协商,替云夙音讨要公道。
一副云夙音已经死定了,没必要为着一己之私让得天下大乱。
还说林家若不帮他,就是自私凉薄,不顾苍生。
那言语之间,简直无耻又卑劣。
林钺听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简直恨不得能冲出去锤烂庆云帝的脑袋。
君九渊和云夙音都没想到,庆云帝居然还会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