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乔知语的性格,就算打定主意要在孩子出生前结婚,也没必要急成这样,况且苏茗秀最近恢复的很好,按照心理医生的说法,要不了几天就能做催眠引导,几十年前那些旧事,也终于能重见天日。
按理说,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乔知语此时也该老老实实守在研究院才对。
所以,为什么?
乔知语沉默片刻,在糊弄过去和实话实说之间纠结了两秒。
但在看到祁湛行眼底深藏的担忧后,她一直不安着的心却突然定了下来。
“我总觉得当年的事一定非常不堪,也一直在做着面对真相的准备。”她顿了顿,苦笑道,“但我清楚我的性格,我怕我在知道真相后会再也顾不上别的,让我们的孩子受了委屈。”
乔知语是真的有自知之明。
重生之后,她行事一直戾气很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她前世愧对母亲和外公的教导,这份深藏着的自责让她愈发重视与母亲外公相关的事情。
如果当年的真相真的那么不堪,她或许会在怒气上头时不管不顾的先去料理方家。
可孩子要不了多久就要出生了,真等她报了仇,孩子就是妥妥的未婚生子。
这能让她愧疚一辈子!
祁湛行挑眉:“你觉得我会纵容你到孩子出生之后?”
“唔。”乔知语调侃道,“那谁知道呢?毕竟祁先生你连个准话都不敢给我说啊。”
祁湛行险些气笑了。
还不等他说话,乔知语又道:“而且真不是我不相信你,到时候我非得闹着先报仇,你还能逼得了我?你不一路惯着我都算你有原则了。”
事实却是,在乔知语面前,祁湛行压根就没有原则这东西。
什么原则,什么底线,那都是拿来被无限刷新用的。
祁湛行默了。
试想一下乔知语顶着大肚子,死活不肯结婚,一门心思要跟方家死磕到底。
他会怎么办?
大概……也许……会让方家尽量凉的再快点吧。
祁湛行被自己的脑补噎的不轻,忍不住在乔知语脸上捏了一把:“你倒是脸厚,自卖自夸。”
刚刚乔知语那话,说白了就是在讲祁湛行在乎她。
这话换个人说没一点问题,但让乔知语自己说出来,可不就是脸厚?
乔知语面颊一红,使劲抻长脖子救回了自个的脸皮,嘴上却硬气的不得了。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有本事你否认啊!”
祁湛行:“……”
让他惯!让他没原则!
现在好了,直接就蹲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苏茗秀那边确实耽搁不得,两人敲定时间后就跟祁家长辈打了招呼,几个长辈都知道这些事,只叮嘱乔知语,让她需要帮忙就开口,有事就自己扛着就答应了下来。
通情达理的让乔知语差点当场掉眼泪。
她的生命中,除了为数不多的人之外,带给她的都只有掠夺和憎恶,尤其是家人。
可祁家的几位长辈却大大刷新了她对亲人的概念,仿佛在他们眼里,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规矩和脸面都可以抛诸脑后。
所以他们可以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同意她不办婚礼,同意她大着肚子到处乱跑……
乔知语拼命眨了眨眼,生怕自个真不争气的哭出来:“……谢谢。”
祁老爷子捧着茶杯,一身棉布家居服,随和的像是小区里跟人下棋的老大爷。
“自己家人谢什么?”
倒是霍宁茵想了想,跟祁老爷子道:“爸,我想跟着他们两口子一起过去s市,湛行这体质连个女佣都用不了,知语月份又大了,没人照顾可不行。”
毕竟是女人,男佣再怎么灵性也不方便。
乔知语倏地瞪大眼:“妈……”她哪能让霍宁茵照顾她啊!?
霍宁茵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况且你俩都是没经验的,我放心不下。”
祁老爷子点了下头:“老二,你觉得呢?”
祁朝和:“……”万万没想到放走个儿媳妇,还得把老婆也搭上。
……虽然只是暂时的。
但看看乔知语的肚子,又想起方家那几个不干人事的,祁朝和也能理解霍宁茵的担心。
“去吧,是得有个长辈在身边。”
乔知语还想再劝,祁湛行却抓过她的手捏了捏指尖。
“听他们的。”
他这情况,要想找个女的照顾乔知语,也只能指望亲妈了。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大厅门外突然传来祁平疆冷漠疏离的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告诉过你,没事别回老宅吗?你不知道你堂哥在家?还是故意挑他在的时候过来的?”
室内几人对视一眼,祁老爷子杵着拐杖站起身,对祁湛行道:“跟爷爷回房下盘棋?”
乔知语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祁平疆是在跟谁说话了,能把祁湛行叫堂哥的,整个祁家也就一个祁嘉柔了。
想起之前在s国滑雪场的事,乔知语神色一冷。
从祁家大伯的话里不难推断,祁湛行显然是不能接触祁嘉柔的,可这人过来前一声招呼不打,直到走到客厅门口才被恰巧回来的祁平疆撞破。
按照刚刚那情况,但凡晚一步,让祁嘉柔成功进了门,祁湛行今天十有八九会病发……
祁湛行站起身,面色森冷,显然对祁嘉柔此时到访的原因心知肚明。
他握住乔知语的手,目光瞬间转柔,低声问道:“跟我一起?”
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