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谢颉宥躺在床上凝视着房梁,久久不能合眼,他的头脑有些混乱。
书桌上莫名多出的京城地形图,被挪动位置的资料……他怎么也不愿将这一切与陈蕴灵联系到一起,可昨天来过他书房的人,只有陈蕴灵。
这些天,他好像下意识的信任那个叫陈蕴灵的女子,他总是会想到她,只要想到她的一颦一笑,他就会荡起一丝甜蜜。可他忘记了,她是他的灵夫人,是陈府的嫡女。
谢颉宥突然意识到,难道这些天的相处所营造出的的美好氛围都是出于谋划吗?想到这里,谢颉宥心中荡起一丝凉意。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进入梦境,可是一合上眼,脑海里就闪现出陈蕴灵的笑脸。
“该死!”谢颉宥轻声咒骂着:“这该死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抱着什么目的!”
谢颉宥内心烦躁,起身走到书桌前,展开图纸,仔细的观察着,想从图纸中找出端倪。
这份京城地形图虽然很简略,但标志性的位置都有标注,与谢颉宥行动有关的位置也被详细画出。
一个久居闺阁的女子,怎会对京城地形如此了解?又怎会知道那些机密位置?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谋略。谢颉宥抬起手拍了拍即将炸裂的脑袋,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相信陈蕴灵的理由。
不知不觉,太阳升起,微光照入屋内,轻轻洒在桌上。
一夜未眠。
“咚咚。”
几声轻响将谢颉宥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世子爷,该洗漱了。”
“知道了。”谢颉宥勉强应了一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世子爷,水端来了,请让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谢颉宥愣了愣,自己不是一项要求下人将水放在门外吗,何时洗漱爷需要下人服侍了?
许是自己一夜未眠头脑有些混乱听错了吧。“放在门外吧。”谢颉宥简单的赢了一句便继续闭眼按着头,不再理会,房内霎时安静下来。
突然,房间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谢颉宥蹙了蹙眉,厉声道:“不是说放在外面了吗,还进来做什么,出去!”
话音刚落,一双手便覆在谢颉宥的手上,轻轻按压着他手指,指尖的温度传递到谢颉宥的手上。
谢颉宥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反手架住了那双手。
“爷,你弄疼妾身了。”耳旁传来熟悉的音调。
谢颉宥连忙松开紧握的双手,直直看向身旁的娇弱人儿。
只见陈蕴灵一袭白衣,精致的脸蛋略施粉黛,青丝用素净的玉簪绾起,立在谢颉宥身旁,微微低着头,略带些晨起后的懒散。
谢颉宥看得有些呆了。
“爷,看够了吗?”陈蕴灵打趣地问道。
谢颉宥呆愣的点了点头,逗得陈蕴灵呵呵一笑。
听到这清脆的笑声谢颉宥才缓过神来,扶了扶额,换上了往日冷静严肃的面容。
见谢颉宥表情严肃起来,陈蕴灵也不好再嬉戏玩笑,轻咳两声减缓尴尬。
“你来做什么。”谢颉宥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陈蕴灵一愣,好像事情没有按照她设想的来进展?难道没有帮到他?
“妾身来看看爷有没有发现妾身为您准备的礼物。”
“哦?礼物?”谢颉宥挑了挑眉反问道:“不知夫人所谓的礼物是想给我带来惊喜还是惊吓?抑或是……危险?”
危险?陈蕴灵稍作思索,霎时明白了谢颉宥的意思。
“看来爷是发现了。”陈蕴灵浅浅一笑,转身为谢颉宥沏了壶茶。
茶叶在水中漂浮时上时下,略带这些轻快。
陈蕴灵看着茶杯中的茶叶,轻声道:“爷,您瞧,生而为人,我们像不像这杯中的茶叶时起时落?”
谢颉宥听罢蹙了蹙眉,没有作答。
“一切事情的发生皆有因果。”陈蕴灵继续自顾自的说着:“爷看了妾身画的京城地形图了吧,我猜您一定很惊讶,我一个闺中女子怎会对京城如此了解。”
谢颉宥目不转睛的盯着陈蕴灵,仿佛想要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爷是知道的,妾身的哥哥沉迷钱财,而妾身所在家庭一向重男轻女,便只能由妾身外出赚钱供其玩乐,直到妾身有幸嫁给您才逃离这种生活。”陈蕴灵的眼神突然透露出一丝凉意,转身对谢颉宥轻笑:“爷可知道妾身为何对这京城如此了解?”
谢颉宥与陈蕴灵四目相对。
“妾身这前半生就似这浮茶,时起时落,飘飘荡荡。虽然也称得上是官府小姐,可妾身从小不招父母喜爱,在这诺大的京城里周来转去,京城各处都曾留有妾身过往的痕迹。偶然一次妾身走失在这京城荒郊处,身上仅有的盘缠也所剩无几。在这诺大的京城,妾身不知该何去何从,时运好了,妾身便在一个地方多待一阵,若你不好,妾身只能寻找下一个容身之所。就这样兜兜转转,走了半个京城,直到家中人将妾身寻回,妾身对这京城自是非常了解。”
“那你为何,翻看我的书桌?又为何,对我要布局的事情如此了解?”谢颉宥听后语气放得平缓了些。
陈蕴灵愣了愣,心里默念,我总不能告诉你,其实你未来的一切我都掌握在手中吧!
陈蕴灵脑子飞速转了转,笑道:“妾身觉得,爷每晚劳累到深夜,很晚才休息,妾身想要帮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您的布局……是妾身偶然得知”
“力所能及?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