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动作很快,当然也归功于居民以组为单位方便管理,也方便统计,两个小时后,他就统计出了结果。
他冷着脸沉声汇报:“有三分之二的居民要求离开,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基地建起城墙后来的,也有一部分跟随一起建立基地的人。四大军团没有一个人退缩,但城内的敬警卫队和巡逻兵大多由服临时兵役的普通民众轮换组建,也出现了躁动。”
正是这样钟离才又气又难过,他们也参与了丘木基地的建设,却要在它最危难的时候舍弃它,还给它添难。
“基地目前的粮食存储有多少?”阎锐寒问道。
“我们往年皆有存粮,一直定期以换旧的储备着,今年的粮也没出售,算起来可够我们基地一年的吃食。若是减去三分之二的人,够剩下的人吃三年。”
“你做好安排把这些人分出来,粮食分一半给他们,分得粮食的人即刻送出城。”阎锐寒冷淡道,他从来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强求这些人跟他共进退。
杨平背上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推着一辆载着一个大行李的推车蹲坐在一个靠前的角落里,周围吵吵嚷嚷,全是携带行李的人,他靠着身后的石墩,静静的望着头顶天空中一颗又一颗轰砸下来的炮弹。
他们这时候选择离开是经过成算的。这场仗胜负难料,胜了,他们能继续住在丘木基地,享受这里安宁和相对优渥的生活。但若败了,他们就是被洗劫的对象,上空的炮弹也会把他们炸得面目前非。
听说这次其他几个洲都发了兵来,这些洲外势力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可若他们现在选择离开,深蓝基地和北方基地的军队肯定会接纳他们。除了在丘木基地的工作和位置,他们不会有任何损失。
人都是有情感的,但更是自私的。当丘木基地面临敌军时,他们会自愿征兵,保卫这方土地,但当面顶之灾降临时,对生存和更好生活的渴望就让他们畏惧退缩了。
王平在北方时就跟着阎家军他们了,当时他惹了一个高官的儿子,北方陷入混乱,他就跟着阎家军一起来了这里。跟大家一起吃苦,一同参与了基地的建立。但事到如今,他仍然选择了离开。
这乱世容不下那么多的感情和担当,他只想活着。
前方一片喧哗,数量大车装载着满满的粮食来到队列前方的广场上,两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在民众与粮车间隔出了一道人墙,只在民众排的队列前方留出缺口。
负责核实身份,做记录和称重、发粮的人占好自己的岗位。钟离亲自来查看现场。确认无误,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发粮行动立即开始。
上前的人在确认身份无误后,摘下手腕上的腕表放在桌上,核实员旁边的另一个着军装的战士,拿起腕表放在一个特殊的仪器内,当场清除了其中所有记录,把腕表丢进了旁边一个巨大的箱子里。
这是特属于丘木基地的多功能腕表,居民的贡献点就储藏在里面,同时也具备身份识别,定位通讯等功能。
丘木基地的居民不是那么好当的,想加入的人会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和审查,有贡献力,最重要的是非品行恶劣之人才能得到认可,拿到腕表。也因此,丘木基地的人虽然富强,人却是三个基地中最少的。
交出这个腕表,从此与丘木基地就在无关系。
许多人在摘下腕表时都泪眼婆娑,还有许多人忍不住低声啜泣,但不管是站得笔直如松的战士,还是负责核实发粮的士兵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在人领到粮食后迅速将人引导去了隔开的另一边,等待后面的人领到粮食一同出城。
也有人抗议自己贡献点多,却只能领这点粮食,不公平。指挥现场的军官当即冷硬的道:“如果有觉得不公平的,可以只登记出城不交腕表,但也不发给粮食,等这场仗打完了,现场给予兑换。”
谁知道这场仗最后谁赢,要丘木基地输了,被外面那批人洗劫一空,还有什么东西能兑给他们?更何况,他们这段时间还得吃东西呢,除非跟别人谈好赊借一些,不然现在就没得吃。
闹事的人立马就消停了,没一个人选择回头再兑换,都领了粮食站去了一边。
蒲妖妖陪着阎锐寒站在城中的高塔的上,看着东门和南门处排起的数不清的长龙,只觉得心里憋闷得慌。
他不解的问阎锐寒:“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蒲妖妖很不能理解,他知道阎阎根本不喜欢当什么基地头领,却为了这些普通百姓建立丘木基地,为他们提供保护。而如今大难临头,这些人却选择在这个时候舍弃了丘木基地,舍弃了阎阎。
想到这儿,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蒲妖妖生气极了,这是背叛!
阎锐寒转头看他双眼擒着怒气,像两颗熊熊燃烧的火球,竟然一点不生气,还好像的戳了一下他气鼓鼓的脸颊。
蒲妖妖鼓起的怒气都被他戳泄气了,不满道:“戳我干嘛,正生气呢!”
阎锐寒觉得他可爱得紧,抬手揉揉他的头。蒲妖妖摇头不给他摸:“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就一点不生气吗?”
阎锐寒把人笼在怀里,摸了好几下他顺滑如绸缎的墨绿色长发,过了手瘾才平淡的道:“他们如何选择我都不在乎,如果没有你设的双重防御阵我还会担心敌军趁机进攻而另做布置,如今没有顾虑,他们想离开就让他们走便是。”
蒲妖妖还是有些不解,如果是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