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海之南,在从落霞洲去往升龙洲的航线上,弃玉渡船靠近了一座不在航线中的海上孤岛。
星月共夜下,一队早已在孤岛上等待多时的人马,带着许多宝物悄然上了船。一炷香后,接上人的弃玉渡船随之再度起航,在接下来了七天中赶往下一座海上孤岛。
深夜,易初道人和以往一样,前半夜消失不见,后半夜又回来了。呼伦恽与陆琮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各自拿出一双筷子,一手一只,从筷子尖到筷子根,来回刮擦了起来,一如要开餐的样子。不过这两人莫名其妙形似梦游的行为,还得从半月前那一夜易初道人离开说起:那一夜带着些风,呼呼的灌进船舱里,还有些凉意,直到到深夜,易初道人悠哉回来时,手里像是变戏法一般,带着一个食盒,待易初道人立住破幡杖,盘腿坐下,将食盒里的烧鸡、烤鸭、各类海味佳肴,摆了满地,像是将哪家酒席直接端了回来一般!一开始易初道人是独自一人就着菜,吹着风,喝点小酒,惬意!
后来就变了!
酣睡正沉的呼伦恽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香味从梦里拉起后,还当是做梦,可抬手挥都挥不散,但被易初道人一招呼,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急忙坐起身与易初道人一同吃起夜宵来!呼伦恽吃喝归吃喝,顺便还一脚踹醒了陆琮。
陆琮早先饿得不行,便想着睡着了便不饿了,如今哪还管这些,放开了吃!在大吃一顿之后,陆琮才又沉沉睡去。
后来几回,每当易初道人出去又回来,呼伦恽必准点嗅着味儿睁开眼,带着陆琮一道与易初道人吃吃喝喝,日子过得好不舒服。
就在这么几回夜宵的滋养下,正长身体的陆琮都圆润了些。
陆琮每回都旁敲侧击的问着易初道人去哪里了,但易初道人总是笑而不答,可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一股得意的神色,恍若得胜的将军。
陆琮吃着肉朝身边两人问道:“二哥这回不见得有五六日了吧?师傅可有见过他?”
易初道人咂了一口酒,答道:“哦!见过,萧居士还有自己的事,不过他一切都好,放心!”
陆琮点点头,但吃相有些粗犷,和呼伦恽待久了,确实有些影响。
难得喝一回酒的易初道人自顾自哼唱起小调来:“无量天尊启!保吾得胜归!今日伴友旁!吃喝皆得意!若有无良事!吾必...”易初道人随着韵律摇头晃脑,声调来回拉扯,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婉转相合,但声音是实在说不上好听,一旁两人只得吃着菜暂时忘却这熬人的声音。
微眯着眼的易初道人看着两人的表情,笑着接着唱,丝毫不停,唱到自己满意之处,便停下咂摸一口酒水,借着酒气,挥洒自如。
一个时辰后,酒足饭饱,呼伦恽歪在一旁剔牙,陆琮则是站起身捧着肚子,想让海风助其快些消食,易初道人还没喝完一壶酒,便倒在了一旁,脸上黑中泛红,打着呼噜睡了过去。
呼伦恽好奇,拎过易初道人喝的那酒壶,掀开盖子一闻,起先并无酒香气,但随后是一股极为浓烈的酒露带着些其他香气一涌而来,煞是好闻,呼伦恽忍不住就要喝上一口,但突然被已然睡着的易初道人坐起一把抢了过去,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接着倒了下去,继续酣睡,这酒壶里的酒倒是一分都未撒出来。
呼伦恽诧异不已,挠了挠头,想了想,就当是易初道人酒后小气,等他醒了再讨来喝上一口,看看是什么味儿。
天亮之后,这渡船上像是又热闹不少,这回各处都开始响动起来。陆琮望着上面二层,“乒铃乓啷!”声响不绝,连带着楼梯也嘎吱不停,不停有人上下。就连这底舱不过时储藏货物的地方,都不时有妖族前来搬走些储存在此的各种货物,似在为什么盛会准备着。
陆琮回想:前几日,渡船几乎每日都会停靠一处小岛,或是有大船从海上接近,一停一靠间总有许多不愿暴露面容的人接连上船,显得极为隐秘。
渡船上能透过舱板的热闹氛围一直持续到了天黑的那一刻,渡船上的气氛终于在一声落日锣响之后,完完全全的被推上了高潮,开始有舞乐,喝彩声在渡船四处回响。
原本闭目打坐的易初道人随着那声锣响睁开了眼,站起身,一手握住破幡杖,对陆琮和呼伦恽说道:“到时候了!我们一道上去,也瞧瞧只有弃玉渡船上才有的盛会!”
陆琮与呼伦恽两人眼里均闪着精光,好奇不已,活像两个即将要进县城见世面的乡下土包子,充满了期待!
熟门熟路的易初道人走在前面,带着两人从底层的楼梯往二楼去,这回倒是无人阻拦,不像之前若是无事往上头走,还得被守卫斥责。
一冒头!
华光一闪,歌舞升平!
易初道人早已见识过二层的这般光景,自然见怪不怪,可这俩刚刚从楼梯下冒出头来,便被二层的珠光宝气眩晕了眼,陆琮与呼伦恽心想:这要与底层比起来,俨然是换了天地!
陆琮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左边,呼伦恽则是仔细瞧着右边,两人不放过一丝一毫入眼的稀奇,一左一右随着易初道人在人群之中穿梭。
渡船二层极尽华美,周围各处的支柱、窗框、舱板无一不是雕梁画栋,绘有各式稀奇古怪的纹样,珍兽、仙女、古神!尽皆栩栩如生!煞是好看!挂在顶部的一盏大灯,极亮,照的船舱恍如白昼,没有一丝阴暗,就连影子都是落在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