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着苏幕在怀,沈东湛只觉得心里踏实,即便什么都不说,仅仅只是安安静静的相拥,亦是平生幸事。
“以后发生事,定要及时告知我。”苏幕伏在他怀里。
沈东湛的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一圈又一圈,“你放心,但凡有风吹草动,经我手的,我一定会告诉你。”
“好!”苏幕颔首,“我信你。”
沈东湛低眉瞧着她,“那你也得乖乖养伤,不要轻举妄动。”
怕就怕,她耐不住性子跑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苏幕略有些不耐烦,“这话都说了八百遍了!”
沈东湛在她唇上亲了亲,“一千遍也得说,毕竟某人的记性不太好,很多事都是需要耳提面命,才能记得住。”
苏幕:“……”
比如说,某些事。
好半晌,苏幕才吐出两个字,“无赖!”
饶是无赖,也只是她一人的无赖。
门外。
年修时不时的偷瞄着周南,心里有些不太明白,这厮往日里嬉皮笑脸的,今儿是怎么回事?就因为听见了他家爷埋汰他,所以成了这般?
小气!
“眼见着天快亮了,你去歇会?”年修好心好意的开口。
谁知,周南哼哼了两声,竟是一脸的不屑。
“你这哼哼唧唧的,什么意思?”年修也不是好惹的,好声好气换来一声哼哼,他岂能与周南善罢甘休,“再敢这般阴阳怪气的,仔细把你丢出去。”
周南裹了裹后槽牙,“你家爷不是说了吗?不要跟我学坏了,那你就少与我说话。”
年修:“……”
果真是小气!
“我家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连沈指挥使都不会多说一句,你倒在这里计较,信不信我……”
还不等年修说完,周南已经梗着脖子迎上,“你待怎样?”
“我……”年修咬着牙,人家小气,他不能小气,不然岂非丢了自家爷的脸,“我就告诉沈指挥使,让他收拾你!”
周南:“??”
“哼!”年修双手环胸,骄傲的别开头。
周南舔了舔唇,好半晌才吐出一句,“算……你狠!”
果然,阉贼都狡猾。
天亮之前,沈东湛得离开。
苏幕站在窗口瞧他,一言不发。
“自己小心点。”苏幕说,“太子这笔账,算是皇家丢了脸,偏是你上禀皇帝,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落在你身上。”
沈东湛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颚,“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栾胜,他如今要收拾睿王,剩下个太子独大,怕是极不明智的选择。太子心狠手辣,早晚会反噬栾胜与整个东厂,要吃大亏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太子……”苏幕犹豫了一下。
沈东湛笑得凉凉的,“你以为长公主是怎么死的?山道上的诡异划痕,至今没有答案,其后是长公主脖子上的刀……那把短刃是长公主自己带来的,据她身边的奴才回答,当时长公主是想进宫请罪,而不是行刺或者自戕!”
“你是说,长公主是被太子逼死的?”苏幕定定的望着他。
沈东湛无奈的叹口气,“口说无凭,刀子的确是长公主自己带的,没行刺成功反而割了自己的脖颈,谁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说,皇帝其实心知肚明。”苏幕明白他的意思,“那长公主……”
沈东湛瞧一眼天色,“我该走了。”
“好!”苏幕点点头,目送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墙头。
不管长公主是不是心甘情愿赴死,哪怕她跟皇帝达成了某种协议,又或者皇帝在她临死前许了什么承诺,她都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
关于沈东湛的推测,也仅仅只是推测。
“爷,怎么了?”年修近前,“您没事吧?”
苏幕摇摇头,“没什么事,该盯着就盯着吧!”
“是!”年修瞧着自家爷的神色,也不敢多问,想来……是山雨欲来了!
天还没亮,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瞧着还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柳青山,李珏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手里的剑登时落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