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为何如此看着我?”苏幕眉心微凝,不由的往后退了半步。
栾胜抬步往房门外走去,苏幕默默的跟在其后。
外头,阳光明媚。
二人,一前一后。
奈风与年修远远的跟着,没敢近前。
“你为何如此担心?”奈风问,“督主又不会吃了苏千户,我瞧着最近督主待苏千户倒是不错,仿佛有些迁就。”
年修抿唇,这白玉龙戒和谭文君的事儿,可不是小事,若是督主知道自家爷知情不报,刻意隐瞒,还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想起上次,栾胜差点杀了苏幕,年修至今心有余悸。
“督主终究是督主。”年修可不敢说实话,“这些年如何对待苏千户,你也清楚。”
闻言,奈风不语。
栾胜终究是无情的,赏罚分明,谁都不例外。
“太子最近没找你麻烦?”栾胜问。
这话问得苏幕有些疑惑,往常栾胜问的,都是她为什么不去给太子请安,如今……可笑的悲悯,真是滑稽。
“回义父的话,自打靖王殿下成婚那夜见过太子之后,东宫便没了动静。”苏幕据实回答,“义父是想让我进宫。”
栾胜顿住脚步,转头瞧着她,“你很抗拒。”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太子殿下是主子,苏幕身为奴才,不敢抗拒。”苏幕垂眸。
栾胜只是默然盯着她,没有训斥也没有苛责。
“江湖人的事情,要抓紧!”栾胜好半晌才开了口,“等这件事结束,杂家带你离开殷都一趟,你且有个心理准备。”
白玉龙戒的事情,苏幕心里有数,栾胜都开口了,她自然要应付的,但是她没想到,栾胜后面还有词?
“离开殷都?”苏幕一怔,“义父这是有急事?”
栾胜没有说透,只是伸手掸了掸她的肩头。
叶落无声沾衣肩,枝头花落只随风。
苏幕没敢动弹,由着栾胜施舍些许,不该属于东厂提督的情感,心里却是凉薄到了极点,人就是这么奇怪,多年的相处还不如那一星半点的血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栾胜没有正面回答,“先回去吧!”
苏幕行礼,“是!”
栾胜站在那里,看着苏幕头也不回的离开,目色渐渐温和。
也就是这个时候,奈风忽然觉得,自家督主似乎很不一样了,尤其是看苏千户的眼神,不似从前那般凉薄,倒是多了、多了……几分人情味?
出了提督府,苏幕的脸色瞬时沉下来。
等走出去一段路,年修才敢开口,“爷,督主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苏幕顿住脚步,“告诉我白玉龙戒是个什么东西,再拐着弯让我把人交出来。”
年修骇然,“交出谭文君?”
“拐着弯让我交人,将利弊都与我分析过了,皇上那里不好交代。”苏幕紧了紧手中剑,“栾胜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年修低低的问,“那您真的要把谭文君交出去?”
“后院里这么多的谭文君,随便交那么一两个都不成问题。”苏幕忽然觉得,这也是件好事,弄个假的糊弄。
一模一样,神神鬼鬼的,时隔十数年,大概皇帝和栾胜,也分不清楚谭文君的真假吧?
但现在问题不在这谭文君,而是龙卫军。
“栾胜说,白玉龙戒能驱使十万龙卫军。”苏幕抿唇,目色微沉,“这龙卫军到底在哪?谭文君出来了,是不是也把龙卫军给带回来了?”
年修一颗心骤然提起,慌忙环顾四周,“这是不是意味着……”
天下,将乱?
这谭文君,是回来造反的?!
哦不,是回来拨乱反正的?!
还有便是,栾胜要带着她离开殷都一阵,这又是为何?眼下也没有外派的任务,宫里宫外的都没什么动静,栾胜又想玩什么花样?
离开殷都?
苏幕深吸一口气,罢了,先回去再说。
刚回到苏宅,李忠便急急忙忙的跑来了,“可算回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出了何事?”苏幕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