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苏幕的意思,沈东湛自然不会大意,她能开口,必定是事态严重,事态紧急。
安排完了事儿,沈东湛还不忘叮嘱周南,“那边也得派人盯着,若是毫无防备,栾胜必定起疑,该敌对的时候就得将敌对之事,做得逼真些!”
“卑职明白!”周南早已安排妥当,探子、暗卫一个都不少的,送到了东厂那边的院子,不能让栾胜觉得,他们对东厂毫无防备。
毕竟栾胜多疑,他们必须滴水不漏,才能保全苏幕不被怀疑。
“只是……”周南有些犹豫,“夫人那边怎么办?”
沈东湛瞥他一眼,“栾胜有多大的胆子,敢动我母亲?别的不说,单凭拳脚功夫,栾胜就不是她对手,真的打起来,他这个东厂提督还怕丢人呢!”
这是实话。
堂堂东厂提督,打不赢一个女流之辈,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所以,在没有完全准备之前,栾胜是绝对不敢手。
这不,明知道沐飞花进了院子,栾胜亦没有吭声。
“督主?”奈风一怔。
栾胜抬手,“让底下人都下去!”
“是!”奈风知道这意思。
但是……
苏幕在屋内站着,听得这话,不由的微微皱了一下眉,“义父?”
“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可知道为什么女子摆在前面?”栾胜开口问她。
苏幕心神一怔,“我、我不知道。”
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半点女子秉性都没有,从小到大,权当自己是个男子,出生入死,刀头舔血,从未皱过眉头。
“你一会就知道了!”栾胜没来由的心烦,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了桌案上。
苏幕狐疑的望着门口,外头是来了人,武功不弱,若是真的计较起来,苏幕估计……自个不是那人的对手。
何人武功如此之高,且令义父都这般忌惮?
原本,苏幕以为会是什么隐士高人,又或者是什么鹤发童颜的老者,谁知道一进门,竟然是个中年女子,瞧着眉眼方正,进门之时更是一身凌厉霸气,所到之处,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人心生畏惧,颇有将帅之风。
栾胜丝毫不遮掩眼底的厌恶之色,就这么瞧着沐飞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齐侯夫人可真是有闲情雅致,半夜里爬墙,只为了见杂家一面?”
一听齐侯夫人,苏幕猛地心神一震,下意识的紧了紧握剑的手。
听说齐侯夫人沐飞花,天生神力,自小便拜入高人门下,习得一身好功夫。
昔年随齐侯沈丘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只不过她不屑功名利禄,便将那些功勋都推给了自家夫君,这才有了沈丘声名远赫之事。
敬畏、欣羡之情,油然而生,苏幕对眼前这“嚣张跋扈”的女子,忽然生出了万分好奇。
沈东湛的母亲,齐侯府的女主子,真真是女中豪杰,连她义父栾胜都另眼相看,可见真的是个了不得的奇女子。
栾胜是谁?能让他忌惮的,可不就是厉害的角色嘛!
“这可怪不得我,只怪你们东厂的防备太没用,我爬个墙就进来了,这有什么办法?”沐飞花拂袖落座,瞧着桌案上摆放的瓜果点心,随手便捡了一个果子。
能摆在栾胜房间里的果子,那都是个顶个的好品相,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入口都是香甜至极,不吃白不吃。
“你是饿死鬼吗?”栾胜将厌烦之色,摆在面上。
奈何沐飞花是个厚脸皮的主,你越是厌烦,她越是要碍你的眼,不过她今儿是冲着苏幕来的,眼角余光从苏幕的脸上扫过,心里便揣了几分主意。
“偌大的东厂,财大气粗的,还这么小气作甚?不就吃你一果子吗?”沐飞花轻嗤,“回头我送你一车,以我齐侯府的名义,够大方吧?”
栾胜没吭声,他哪里是真的嫌弃她贪嘴,他是嫌弃这个人,恨不能把她一脚踹出去。
“哟,这就是你的义子吧?”沐飞花咬着果子,上下打量着苏幕,“与你一般人模人样的,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相。”
栾胜皱眉。
“就是不知道,功夫如何?”沐飞花忽然笑了一下,“你栾胜教出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没用?”
音落瞬间,苏幕骤然心惊。
果子被丢砸过来的时候,苏幕身子一撇,快速躲开,只听得耳畔一声响,果子生生砸碎在木柱上,刹那间汁液飞溅。
苏幕一扭三转,闪身避开,未沾分毫。
“身手不错!”说话间,沐飞花已经飞身而起。
栾胜拍案而起,“沐飞花,你别欺人太甚。”
话音落,沐飞花已经与苏幕交上了手。
栾胜倒是想亲自上去,奈何又攥了攥拳头,忍住了这口气,他倒要看看,苏幕是不是真的会对沐飞花出手?
但凡苏幕有丝毫的手下留情,那就说明她跟沈东湛有所私情,之前沐柠说过的那些话,兴许是真的……
交手之际,苏幕一开始是想留情的,毕竟是沈东湛的母亲,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有养育之恩在先。
可她发现沐飞花功夫之高,若不全力以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用点心,拿出真功夫来!”沐飞花低声开口。
苏幕当下明白了她的用意,自然不敢再马虎,招招毙命,毫不留情,然则即便如此,也只能勉强的保全自身,被沐飞花逼得方寸大乱。
栾胜稍稍放了心,苏幕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得很。
眼下,苏幕是拼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