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骑。
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没有任何停顿地撞进匆匆拉开阵型的淮南游骑。
看着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却仅仅是支撑了不到一刻钟,便被撕裂开来,而当先冲破出这道裂口的百余骑,没有半刻的犹豫,果断地冲向不远处的那片树林,剩下的四百游骑,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动作迅捷扑向正慌张地收拢阵型的淮南游骑。
匆匆收拢阵型的淮南游骑,根本拦不住那冲往树林的百余骑,甚至连那剩下的四百骑扑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安逸了二十年的淮南骑军,仿佛此刻才明白过来,游骑,拼的不就是灵活,敏捷吗?只有一些经历过十国乱战的老兵,才会知道,这群举着短刀,大肆砍杀的李家游骑究竟是李家那一营的骑军。
小刀骑,当年令无数名将都头疼的小刀骑,这支神出鬼没的游骑,冲锋陷阵或许比不上李家那支白羽轻骑,但若是谈拖延袭扰,那么小刀骑便是当之无愧的游骑第一,可以说当年这支只配有单刀轻甲的游骑,是当年战场上,无数军队的噩梦,因为你从来都不会知道这支游骑,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身后,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会在哪里。
不远处的另一处战场,只属于两个人的战场。
此刻的严维旭费力地止住有些微微颤抖地右手,只是从虎口微微传来的疼痛,和似乎从手中些东西在滴落的感觉,在告诉他,刚刚的那一次对撞,已经将他和这名脸上包裹着黑色布料,看上去很年轻的游骑高下,分了出来,难怪他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单凭自己一骑,就敢直冲自己的千骑阵营。
五百小刀骑,如果加上林中的那两千骑,也不是没把握将他们彻底留在这里,毕竟这些善于游走的小刀骑,并不擅长消耗战,只要自己这一千骑能拖着他们,直到剩下的两千骑赶来,到时候在慢慢地消耗他们这五百骑,还真有可能吃下,他们要想脱身倒是不难,只是他们那位世子殿下生死未卜,他们也不敢跑,只能在这里任我宰割。
心里正在盘算的严维旭,正想着脱身回到军阵之中,身前那名年轻的游骑却开口说道:“喂,想了这么久,你还打不打,怎地比娘们还磨磨唧唧?”
似是黄莺鸣啼一般的一道娇喝声,严维旭瞬间睁大眼睛,女人?她竟然还是一个女人?一身甲胄还真是看不出来,但北地军中怎地会有女人?
严维旭瞬间来了兴趣,指着前方说道:“你还是个小娘们?”
游骑也不气恼,而是笑不屑地说道:“娘们儿怎么了?我看你这软脚虾,连娘们儿都打不过!”说完便将手中短刀收进刀鞘,满眼挑衅地看着严维旭。
自从严家在淮南站住脚跟,隐隐成为淮南王府以外第一世家的势头,严维旭从来就没被人看轻过,更何况是一个小娘们儿?
仿佛受到莫大侮辱的严维旭,此刻心中的那团将熄灭的怒火又猛然间升起,胸口不断地起伏着,通红的双眼好像就要瞪出眼眶一样,举起长刀,暴喝一声:“你找死!”一刀直接斩向游骑。
那名游骑,不,女人,只是微微矮了个头,便躲过这一刀,弯弯眉毛向着严维旭轻轻挑了挑,一拳便对着劈空一刀的严维旭头顶而去。
劈空一刀的严维旭果断侧过身去,却不防这小娘们瞬时换拳为爪,一把便将自己的头盔拉下,轻巧地闪过一旁,伸出抓着头盔的那只手,得意洋洋地冲着严维旭晃了晃,便将头盔扔在地上,又冲着严维旭挑了挑眉头。
失去头盔的严维旭,此刻已经披头散发,目欲喷火地看着她将自己的头盔扔在马下,突然笑出声来,只是笑声中夹杂的怒火,诉说着严维旭的滔天怒意。
她怎么敢如此侮辱本将军!抓住她,本将军定要将她扒个精光,扔在军阵里,任人肆意蹂躏,要叫她生不如死!
怒极反笑的严维旭,左手用力地掐着马鬃,策马便冲了过去。
而那个一直像是在逗弄严维旭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并未抽刀,而是轻轻架着身下的大马,慢腾腾地朝着冲过来的严维旭走去。
怒不可遏的严维旭,在那个女人交错过去的一时间,最后只听到那名不知身份的女人说的最后一句话:“不陪你玩了,我要去找小坏哥哥!”
一道看不清影子的刀光瞬间闪过,两骑错身而过。
依旧不急不慢的架着马儿的那名女人,此刻手里提着一颗不断滴答滴答地滴着血滴的头颅,笑了笑,策马向着树林中冲了过去,瞬间消失在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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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柄如同白雪雕刻而出一般的长刀架住脖子的慕容林,眼珠子飘向肩膀那泛着寒光的刀锋,脑袋却异动都不敢动,一道冷汗顺着慕容林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
慕容林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慢慢地捻住刀背,抓着长刀的那只纤纤玉手却猛然间一抖,轻轻弹开慕容林的手指,瞬间让慕容林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喉咙耸动着,轻轻咽了口唾沫,慕容林依旧一动都不敢动,张开嘴巴,颤颤巍巍地说道:“姑奶奶,别玩了,咱先看看小坏怎么样了行吗?”
却不见长刀有任何离开自己脖子的动作,反而开始离自己脖子更近了,慕容林顿时咬了咬牙,“你要真想玩,能不能别抖?晴儿,快救救哥哥!”
再见到慕容林那没有丝毫尊严的一跪之后,慕容晴早就捂着眼睛回到车内,听到慕容林的求救,根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