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地在他唇上一吻:“我也爱你。”
“你,去,睡觉,现在。”
说完,他疲惫不堪地阖上了眼。
视线再次被泪水模糊,颜小晶用手掩住嘴,然后破涕为笑——她心中最美丽的斗士回来了。他还躺在病床上,就开始支使她了。
肖凌云不再叹息,似乎重新陷入了沉睡。
在确认肖凌云安稳睡下之后,颜小晶舒展了一下身体,心里想到兄弟们一定会很高兴地知道肖凌云已经苏醒,甚至可以说一小会话的消息。也许她能找个手机,给家里的人打个电话。
可当她来到大厅,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吃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手术室的门外,兄弟们和乍伦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紧挨着彼此睡得正香。这群男人看上去和她一样耗尽心神,打起了小盹。瓦拉里洛和乍伦旺肩并着肩,背靠墙壁沉沉睡着,两人中间摆着一台用来看电影的笔记本电脑和两把手枪。素攀仰面朝天躺着,发出低低的鼾声,手中依旧握着匕首。沈自心的头靠在膝盖上。阿全躺在他身旁,攥着星形格里斯短剑的手横在胸前,仿佛这样才能安心睡着。
巴裕斯特呢?
“我在这儿。”巴裕轻声提醒。
她吓得蹦了起来,忙朝右边看去。巴裕斯特全副武装地站着,腰后别着一把手枪,两把匕首交叉挂在胸前,长长的铁链在他手中不断变换形状,那双闪烁着光辉的黑色眼眸坚决地注视着她。
“现在轮到我值守,我们在轮班。”
“这里非常危险吗?”
他紧皱眉头:“你不知道?”
“怎么?”
他耸耸肩,望着大厅的尽头,然后检查另一边的情况。
“黑尾月讳会一定会保护自己人。”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我们永远不会再让你和肖凌云处于无人保护的状态。”
她感觉到巴裕斯特在回避什么,但没有急着去追问。现在她和丈夫的安全才最关键,因为他的身体正在恢复当中。
“谢谢你们。”她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巴裕斯特急忙将目光投向地面。
他只是想将心中的热忱藏起来,她猜测着。
“现在什么时间了?”她问道。
“下午4点。顺便说下,今天星期四了。”巴裕斯特抬手摸着薄薄的一层头发,“那么,呃,他怎么样了?”
“他醒了。”
“我就知道他能活下来的。”
“你真这么想?”
他咬紧嘴唇,扭成了麻花的形状,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怒吼声。不过那张疤痕交错的脸上的表情随即松动了下来,似乎控制住了情绪,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看。
“是的,颜小晶,我是真心这么想。任何枪伤都不能让他离开你。”
说完这些,巴裕斯特的眼睛又避向了别处。
其他兄弟们开始逐一醒来。没一会儿,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刷刷地望着她。她注意到乍伦旺似乎和狐狸精们相处得很愉快。
“他感觉怎么样?”沈自心问。
“好到想要指挥我该去做什么。”
兄弟们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带着放松、自豪和兄弟之爱。
“你们两个需要点什么吗?”沈自心又问道。
颜小晶望着众人期待的面孔,似乎在渴望着她能吩咐一些让他们去完成的事。
这才是我真正的家人。她想着。
“我想我们没什么需要的。”颜小晶笑着说,“况且我确定他很快就会要求见你们所有人的。”
“那你呢?”沈自心问她,“你还顶得住吗?要不休息一会?”
她摇着头,一边推开了手术室套间的门:“在他能用自己的双脚走出这里之前,我会一直陪在病床旁边。”
大门在颜小晶身后关上,乍伦旺听见瓦拉里洛压低声音称赞道:“真是个好女人,对不对?”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况且是个你绝对不愿意招惹的女人,”维补充道,“天哪,你们真应该亲眼见见我们赶去时她的样子,就那么拦在肖凌云身前,好像肖凌云是她庇护的幼崽一样。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就准备赤手空拳单挑我和条~子呢。你们了解吗?”
“我在想,要是她有个姐妹多好。”素攀说。
阿全嘲笑道:“你要是遇见值得用一生去爱的女人,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话套在你身上才对,禁欲主义者。”不过“约翰.韦恩”还是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仿佛在想象那样的场景,“哦,烦死了的,阿全,你大概是对的。不过男人总会有他的梦中情人。”
“当然有。”维轻轻地喃喃自语。
乍伦旺想到了杨璐夏。他一直盼望着她能重新下楼。但自从手术后的那个早晨她离开大家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当时,她看上去非常紧张、不住地走神。不过她的心中并非没有想法,而是千头万绪难以梳理。她哥哥的死期即将来临,一旦肖凌云恢复健康,就会采取行动吧。
乍伦旺想去找她,却又不确定她是否欢迎自己的陪伴。他只是还不够了解杨璐夏,因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对她来说,他究竟只是个好奇的玩物,还是想要品尝的新鲜阳灵?或者别的什么?
乍伦旺盯着走廊的尽头,仿佛这样做就能将杨璐夏召唤出来一般。
老天爷啊,他痛彻心扉,只想再见到她,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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