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是死在白家坡附近。
他死后身上衣服被割破,身上没有半分好肉,而他的死因,更是指向了一个——他拿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赵凰歌捏紧了手中的信纸,眉眼中的冷凝浓重,哑声喊道:“锦绣。”
下一刻,便见锦绣进门,只听得赵凰歌沉声吩咐:“将人带过来。”
今日来见她的不是辛夷,可信里却没有半分提及,她得知道真相。
而等到来人到的时候,赵凰歌却是微微一怔:“朝元?”
眼前人生的面白,眸子既大且圆,瞧着面容稚嫩,十几岁少年的模样,连眼神都是干净澄澈的。
给赵凰歌行礼的时候,那声音都带着清脆:“朝元给主子请安。”
只是那声音里的,到底能听出几分忐忑和惊喜来。
他是第一次来见主子,不想主子竟然知道自己?
赵凰歌这才意识到什么,吩咐他起身,一面问道:“怎么是你前来,辛夷呢?”
知道是他,赵凰歌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前世,朝元也是她心腹之一,不过却是她摄政开始,他的才能才渐渐显露的。
而这会儿,他还在龙虎司里坐冷板凳呢,冷到就连锦绣都不认识他的地步。
“回主子,他受伤了。”
说起来辛夷,朝元的神情里也多了几分自责:“昨夜原该是属下值守,可是卫长替了我,他如今受伤昏迷,缘由不明,但可以确认一点。”
他说到这儿,声音也随着低了下去:“杀死宋辉的人,应当与他交过手!”
这话一出,赵凰歌瞬间坐直了身子,问道:“可有证据?”
朝元点了点头,道:“他手上有一块布条,与宋辉身上布料一模一样。”
赵凰歌深吸一口气,问道:“那,宋辉的死因,你们可查清楚了?”
这信里只寥寥数语,自然不可能说的清楚。
闻言,朝元越发羞愧不已,垂首道:“属下无能,并未查到。”
辛夷昏迷之前,藏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顺着暗号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辛夷。
若不是他手中的布条,他们甚至连这是与宋辉有关都不知道。
朝元说到这儿,又道:“那夜原本是在威远大统领府盯着的,可是后来发现辛夷的时候,却是在白家坡附近。”
而宋辉的死,也是在白家坡附近。
赵凰歌瞬间猜到了些什么,现下却不能确定,抿了抿唇道:“这两日,你暂且将盯着大统领府的人撤回来。”
她说到这儿,起身走到桌案前写了一封信,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纸张,一面沉声道:“将这封信给宋启元,他知道该怎么做。”
北大营守将宋启元,是她的人。
如今自己身在严华寺,不能随意进出,想要知道消息,只能靠着下属传进来。
可这样的速度太慢了,她需要一个可以替自己做主,并且随机应变的人。
宋启元的位置合适,身份也合适。
朝元应诺,将信收起来之后,又有些赧然道:“主子,属下这两日怕是不能经常过来。”
他的功夫不如辛夷,如今严华寺外足足守了两个卫队的御林军,若不是方才那位锦绣姑娘帮忙,他此番也进不来。
赵凰歌见他脸上窘迫,也明了过来他的意思,斟酌了一番,点头道:“也好,你这两日看顾好辛夷,让他好好养伤,至于送信之事……换桑枝过来吧。”
龙虎司下分四卫,分别是风花雪月。
辛夷掌风卫,而桑枝则是花卫的卫长。
且,明面上还是长公主府的管事。
皇帝宠她,虽说长公主府在她出生那年便已经落成,可是这些年来都只是摆设,交由下人日常打理着。
至于她自己,则是一直住在栖梧宫。
而现下非常时期,相较于男子,桑枝这样的身份,更适合在严华寺内进出。
得了她这话,朝元忙的应声,眼见得她再没有别的吩咐,方才带着信走了。
他走之后,赵凰歌坐在桌案后,却是难得的眉眼有些郁色。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知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更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威远大统领慕容忠,以权谋私,训练了一批私兵,就藏在了白家坡。
前世皇兄死后,慕容忠不尊遗旨,试图拥立不过六月大的五皇子为帝,以她假传圣旨的名义,策划了一场清君侧。
那时她用铁血手段镇压,虽有龙虎司占了先机,皇城却也如同血洗一般。
那一场乱事太过惨烈,虽最后她赢了,可她弑杀的名号,也自此传开。
今生得以重来一世,萧景辰是叛国贼,慕容忠又何尝不是乱臣贼子?
她原本打算的好,想要先诛杀萧景辰,再将这一切嫁祸到慕容忠的头上,届时再引出私兵之事,必然可以将这些人给一锅烩了。
那夜她计划出了差错,不但没有诛杀了萧景辰,自己还留下了把柄。
其后她便顺水推舟,索性自己着龙虎司将白家坡那边引爆,又将漏网之鱼引到了寺庙中来,生生让萧景辰跟私兵挂了钩。
可谁知道,皇兄却是个谨慎过了头的,见到这样的铁证,都没有将萧景辰给抓起来。
而现在,慕容忠被打草惊蛇,如今竟直接向朝廷官员下了手。
宋辉必然拿到了证据,可现下他人死了,证据十之八九也丢了。
赵凰歌一时有些心急,她如今不比前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