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年愣了愣,反应过来赶忙道:“有,我马上让人去拿。”
穆悠宁点点头:“多谢。”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史官人,我们暂时查问完了,让她二人先下去吧。”
史年颔首,朝梓琪二人挥挥手。
梓琪二人刚刚离开,便有侍从拿着地图递给了史年。
史年朝他挥挥手道:“给穆少卿吧。”
穆悠宁接过,起身走向一旁的桌案,将地图展开铺平在上面。
其他几人也赶忙跟了过来,云邵懒懒的一抬手,舒展了下身体,舒服的轻哼一声,方才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跟了过去。
这般模样,若是手中再拿着一把折扇或者提留个鸟笼,那就是个正统的纨绔公子样。
这人心中对纨绔很是不屑,这做派又纨绔的很,偏生他做来又不做作,反倒有种浑然天成的意味,让人当真不知该说他形乱神不散,还是惺惺作态了。
穆悠宁不经意转头便瞧见他这般模样,实在是对那传说中的百花谷起了些好奇心,究竟是怎么样一个门派,能培养出这等人才。一个江湖人忌惮不已的隐世门派,难道其中都是如云邵这般性子的人?
许是穆悠宁的视线太过专注,云邵忽然偏头看向她,扎了眨眼,“穆少卿为何一直盯着我,难不成……”
穆悠宁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冷淡的偏开头去,“云少卿当真是想象力丰富。”
云邵忽然偏过头凑近她的耳边,他微微低头,甚至看到了她脖间细细的绒毛。云邵暧昧一笑,轻声道:“都怪穆少卿方才认真看着我的表情实在是……美不胜收,让人情不自禁想多想。”
温热的呼吸打在穆悠宁的耳旁,让她浑身情不自禁的起了鸡皮疙瘩,她眉心微皱,略微不适,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冷冷的将人推了开去:“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
云大少卿难得的吃了一次瘪,他敛起笑,视线认真的在穆悠宁脸上逡巡了几圈,这女人到底是什么物种,居然让他云大少爷,大理寺少卿,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就吃了两次瘪。
而他居然还生气,甚至还对她更加欣赏了。
要知道换做别人,敢让他难堪,下不来台,早就不死也得重伤了。
史年和齐敦两人暗暗对视一眼,随即安静的站在一旁……看戏。
穆悠宁不再理云邵,转头看了眼地图,眉梢轻佻,她发现这张地图甚是详尽,上面标注不仅有山脉河流城池,甚至连辽城内略微有名的地方,譬如酒肆歌院之类的地方都被一一标注的在上面。
穆悠宁心中暗称,这图只怕比齐敦这个辽城太守手中的疆域图还要详尽。
这般想着,她不动声色的朝齐敦看去。
果然看到他脸上僵硬了一瞬。
随即齐敦偏头看了眼史年,眼中似有忌惮和深思。
云邵则剑眉清扬,轻笑一声,“哟,这地图好生详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守府的疆域图。”
穆悠宁没有说话,默认了云邵的询问。
史年恍然,似是这才明白过来,解释道:“这地图乃是老夫当初初来辽城时,拜托了几个商队花了近一年的功夫才绘制而成的,大人也知道,史家做生意做得杂,这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一个地方的地理人文,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众人这才恍然,如此倒也说得通。
穆悠宁将视线重新拉回到地图上,她指向地图中倚翠阁的位置,以倚翠阁为中心,在它周围方圆五公里内的地方画了个圆。
“根据梓琪所说,她与史桐二人在倚翠阁换了马车之后,行进了大致十分钟,那么大致便是这个范围。”
倚翠阁地处闹市之内,它的方圆五公里几乎涵盖了辽城内所有的酒肆青楼客栈,几乎处处可以作为宛芳阁的藏身之处。
齐敦皱了皱眉:“范围太大了,可否能缩小范围?”
穆悠宁摇摇头:“目前已知的线索不足以支撑缩小范围。”
“不对,至少可以排除西方。”云邵忽然开口道:“你们看,这里有条河。”
几人看向他指尖所指的地方,果然见倚翠阁往西一公里外,有一条河。
云邵瞧了一会,忽然哂笑一声,语气暧昧道:“想来是青楼妓馆用来揽客的地方,寄情山水之间,也算是妙不可言。”
几人愣了下,这才看到,周围各种青楼绕水而建。
不过既如此,根据梓琪的描述,他们一直乘坐的是马车,中途并未坐船,是以西方确实可以排除掉。
“是我疏漏了。确实如云少卿所说,西方可以排除。”穆悠宁道,她有些太依赖眼前的证据,忘记了基本的推断。
她这般想着,眉间蹙了蹙:“其实我有个不成熟的猜测。”
这话一出,几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她。
云邵忽然懒懒一笑,原本指在河流的手指微微滑动了下,转向倚翠阁:“你是想说,你觉得他们根本没有走出过倚翠阁吧。”
穆悠宁点点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始终认为,倚翠阁成为他们的中转站,不是没有缘由的,而且……换马车,蒙眼,这种招数,实在是太像用来故意模糊视线的手段。”
云邵抬手摸了摸下巴,颔首:“穆少卿所言不无道理。”
“如此看来,对方如此处心积虑,野心不可谓不小啊。”
说到这,他突然转头看向史年,眼神凌厉如刀剑,口中却喃喃道,仿若自言自语:“所以,对方为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