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却朝她慈善一笑,“生老病死,轮回泯灭,皆是定数。施主有此机缘,本就是天道,老衲又岂敢逆天而为。只是施主前世造的杀孽太重,今生又煞气深重,只怕即便是重来一遍,也是命途多舛。好在施主始终心中善念尚存,或许能抵消掉你的杀孽,阿弥陀佛。”
穆悠宁面色却淡然:“宏远大师眼光如炬,佛法高深,一眼便堪破了悠宁的秘密。前世悠宁被奸人所害,方才家破人亡,身死道消。只是既已重生,我的命途便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即便是天道不容,我便逆天而为,可若是人力不公,我自会拼尽全力,哪怕被世人所不容,也定要替自己讨个公道!”
宏远面色不改,“阿弥陀佛,自施主重生之日,你的命格便不在天地之间,往后的路要如何走,皆凭施主。老衲只有一个建议,便是不论何时,施主切勿被仇恨蒙蔽双眼,心中善念留存,便无愧亦无惧。其他的,施主凭心意施为便可。”
穆悠宁眼神微动,“多谢大师指点,悠宁自会谨记在心,也望大师记住今日所言。”
宏远淡淡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
“既如此,悠宁便不打扰大师清修了,悠宁告退。”
话落,穆悠宁便离开了去。
宏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阿弥陀佛,万法皆空,因果不空。缘聚缘散缘如水,妄法生念了成空。”
……
“大人。”等在院中的刘夫人见穆悠宁出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穆悠宁颔首,“夫人且带我去看下刘大人的尸身吧。”
刘夫人微鄂:“大人不等宏远大师做法之后再看吗?”
“不必了,宏远大师佛法高深,心怀仁善大爱,他能安抚众人的心,解众生之苦,却解不了刘夫人心中所惑。何况,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且带我去便是。”穆悠宁如是道。
刘夫人点点头:“好的,大人,可需叫上那位白公子?”
“嗯,劳烦夫人将他一道青来。”
刘夫人便一边差人去请白玉锦,一边带着穆悠宁往灵堂走去。
两人行至灵堂前,只见灵堂门口守卫森严,却不见披麻戴孝的家属。
“老爷停灵的时间太长,所以家眷们妾身便让他们都先回去了。”刘夫人赶忙解释道。
萧楚楚并不在意他们的家事,是以只是问:“这些日子,可有人靠近过刘大人的尸身?”
“未曾,除了每日固定给老爷擦洗身子的婢女之外,那婢子是家生子,自小在刘府长大,应当是不会有异心的。”刘夫人道。
穆悠宁不置可否。
两人快步进了灵堂,穆悠宁也不含糊,直接道:“劳烦夫人让人将刘大人的尸身取出来吧。”
“这……”刘夫人有些犹豫。
毕竟死者已入棺,若是将尸身取出,只怕是会扰了他死后的安宁。
“刘大人前半生驰骋沙场,见过多少生死,尚且不惧。况且我相信大人定然是也是想查明真相,找出杀害自己的真凶。”穆悠宁见她犹疑不定,劝慰道。
“好吧,便依大人所言。”刘夫人心中权衡片刻,点头了下来。
好在还未封棺,如今即便是取出尸身也不算什么大不敬。
她这般想着,便唤人将刘成的尸身从棺椁里取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竹榻之上。
恰在这时,白玉锦也随之而来。
“你来啦。”穆悠宁见他来了,点头道。
“嗯。”
“白公子,你且看看刘大人死因究竟为何。”穆悠宁道。
白玉锦点点头,从腰间拿出金丝手套带上,方才开始检查刘成的尸身。
他翻过刘成的脑袋,露出耳后的肌肤,果然瞧见一个红点,他便朝着穆悠宁招手道:“穆大人,你过来看看。”
穆悠宁赶忙走过去,凑近瞧了眼。
“果然是蛊虫。”
“只是可惜,如今二十四小时早已经过去,蛊虫早已经死去。如果不验尸,就没有办法知道刘成中的何种蛊。”白玉锦边说着,边继续查看别的地方。
只是穆悠宁同白玉锦都知道,只怕刘夫人不会愿意让自己的相公身死还留不得全尸,是以二人并未提,毕竟只要知道刘成是中了蛊,就说明刘成一案和吴爱琴一案果然有关系。
一刻钟过后,白玉锦方才收起金丝手套,道:“他是中了蛊,浑身没有其他的伤口。”
“中蛊?这是何种东西?”刘夫人惊道。
“这是一种能致人于死地的毒物,刘大人的致命伤就是在耳后的那个红点。蛊毒之术消失在世间上百年,加上伤口甚小,所以仵作一时间也检查不出死因。”穆悠宁解释道。
“是何人?究竟是何人要用如此狠毒之术杀害老爷?”刘夫人眼眸通红,哽咽道。
穆悠宁轻叹口气,“不仅是刘大人,就连锦州刺史吴家小姐也是中了蛊毒而死。我询问过她的侍女红鸾,得知吴小姐曾经来过宛城探亲,所以便想她的死或许和刘大人的死有关系。”
“爱琴!爱琴竟也?”刘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拿着帕子的手有些抖:“她一月前确实曾来探望过我,难道她竟是在这里中的蛊?”
穆悠宁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刘夫人,我曾在家父那里看过你呈上去的书信,你信中说,刘大人是收到一封书信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内,一日未出,随后是夫人让人破开房门,方才发现刘大人已经遭遇不幸。”
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