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图冷眉冷眼望向她,呵呵一阵冷笑,唇角挑起捏住她小巧下巴,珈蓝眸光一亮看到了希望,望着小图的双眼泛出水光,面上更加神情楚楚眉目含情。
却不料在下一秒,美人白皙的面孔忽然变得扭曲狰狞,小图捏在他下颌的手上发力,将她下巴脱了臼。
房里的黄岐和庞立目睹整个过程,此时不由嗤笑出声来。
小图拍拍手掌,“你们不知道,这女人最坏!”
他抬起下巴向黄岐笑道:“黄将军咱们走吧,这下立哥在这儿守着我也放心了。”
黄岐和小图离去之后,庞立慢吞吞挪步去关了房门,又在门后上了栓,这才将绣墩拖到门边,一边肩膀靠着墙坐下来。
大腿和后背上的伤口很痛,在药粉的作用下还有些发热发痒,他自嘲地笑笑,取下腰间挂着的酒葫芦,这才发现今晚自从托词去打酒离开包厢,自己这个酒壶就是空的了。
将因疼痛在心里升起的嘶声用力咽下去不发出喊叫,终于给自己争了一口气。堂兄是在怀远路卫承暄麾下服役过的,但不足一个月便因为忍受不了辛苦又回了京都家中。他那时十一二岁年纪,清楚记得祖父眼底深藏的失望,此时他很高兴,自己这一次,应是给祖父长脸了吧。
…………
沈迟和周正端坐在马车里,两人自从上了马车之后便一直无话。在他们二人身上发生的事虽然复杂,但都不是秘密,都被对方提前知晓了。
即连沈迟在后台时,戏台前布幔血书上所披露沙启烈所犯之事,也在沈迟离开天音馆之时经段庭手下的人汇报给他了。自己要破文非吾一案,今夜周正彻底给了他机会,沙启烈这个主审出事便是最好的切入点,这个案子他已经可以解决了。
不远处的街头有踏踏马蹄声传来,遥遥地还伴着官员差役们喊叫的声音。
“沙洲布政使沙启烈屠戮村民,罪孽深重,朝廷钦差和提刑按察使段庭大人缉拿罪犯沙启烈,请民众暂避家中不要外出,若有趁乱扰民者,按沙启烈同谋罪论处。”
今夜沙洲府城四处都是这样的人,在街道上来回呼喝,这是段庭想到的安抚民众,避免府城生乱的办法。
车夫在外轻咳,“两位大人,探消息的兄弟回来了。”
一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跟随他们一路前来的差役,方才跟在庞立身后潜入小图所在的院落的。
“大人,是文非吾公子一案的那两名人证住在院中,今夜有人前来灭口已经被杀,眼下人证安全。”差役报道。
“太好了,这多亏了周老大人啊!”
沈迟释然向周正一笑,现在进去审讯两名人证问出实情,文非吾的案子算是彻底解决了。他拉着周正的手腕待要和他一起下车前去审讯人证,后方却一阵喧嚣,听声音似乎是有很多马匹前来。
“两位大人先不要下车。”
差役们立时向马车围拢,抽出兵器向四周警戒,这么多人前来也不知是敌是友,差役们中有一人贴着围墙下的阴影缓步前行去打探。
坐在马车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正耳朵动了动,向沈迟道:
“好像不是沙启烈的人。”
在雪衣的小楼里深居简出这么久,那小楼西侧不远处便是宽敞的主干道,他能分辨出来沙启烈布政使司衙门的人的马蹄声比其他人的更重,现下这伙人不是他们的人。
不多时,那前去打探的差役疾步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禀报道:
“沈大人,是段大人,他带着人在找我们呢。”
随即马蹄踏踏,有一人一骑尾随而至喊道:“老师,是我。”
果然是段庭。
沈迟拉着周正手腕,“周老大人神人也。”
二人一同跳下了车,段庭又走近几步才低声汇报,“我们找不到沙启烈。”
“他竟然会逃?”周正道。
他确实做了赴死的准备,但对方竟然逃了,不来找他灭口说他污蔑,他神色有些复杂地与沈迟对视一眼。
“他没有理由什么都不做就走啊。”沈迟拈须沉吟。
人证并未杀掉灭口,周正虽然借着一场戏将他的罪责公之于众,但以沙启烈在沙洲多年深耕掌控的势力,并非没有机会翻盘,即便是他沈迟在也未必能帮着周正扳倒他。
逃能逃去哪里?
这样的大罪,必然是朝廷通缉的重犯,沙启烈一人潜逃在外,意味着终生都不能出现在阳光下了,他竟然会做这样的选择?
周正一拍大腿,“文家公子现在何处?可有人护着?”
他可不信沙启烈会什么都不做就逃了,既然苦心孤诣害了文非吾,临门一脚直接杀了他也能间接伤了文九盛。
沈迟睁大眼,段庭却吓到了,“不会吧?”
文非吾一直在提刑按察使司衙门后的刑房关押着,是段庭亲自挑选的心腹衙役们守着的,沙启烈他应该会被挡在外面的吧?
虽然这样想着是合理的,但是眼下的情况下,着实难以让人相信沙启烈会什么都不做就逃开,这样一想越想越觉得这人有可能去了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的刑房。
沈迟声音也变了调,“走走,快走,去看看!”
段庭立时领命上马疾驰而去,沈迟临上马车前又想起一事,叫来身旁的差役吩咐道:
“张庆被庞立控制住,他动不了,就在天音馆戏台前的一架木梯下,去将他也带到衙门里来!”
交代完毕这才和周正一前一后上了车往提刑按察使司衙门